偌大的京都,京兆府与相府离得并不近,中间须得穿过三个坊门,纵然夕阳近斜,依然不减京都热闹繁华景像。
相府门前,
吴参军正送王姓太监出门,王姓太监见着一步一步行下马车衣带飘风的萧然,客气地打过招呼后方道:“安公命我在此候命,总算不辱使命,我这就去回禀,还要劳烦您的案子可要查得快一些。”
萧然道:“正是来查案子,公公可曾用过饭食。”
“用过了。”王姓太监笑着答道,他的双眼掠过萧然身后的林珑时,双目不由一凝,“您府上怎滴还有女捕快?”
萧然微微一笑,“是个能断案的,帮了不少忙,所以留在身边听用。”不等王姓太监再问,他转身望向林珑道:“你们还不赶紧去,难道还要我陪着一起吗?”
“是,大人。”林珑与陈七一起揖礼退下。
他俩一走,吴参军也在萧然的眼神示意下跟了上去。
直到看不见两人了,林珑才道:“管家何在?”
“在帐房,今日里可是算了一天的帐,没他可不行。”吴参军指了左方一处亮着灯的房屋,“就在那儿。”
林珑好奇道:“可查到什么?”
吴参军向来敬重丞相,这次却也是失望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怕京中的官员没有能经得起这样细查的,好在早上来的时候没有抓到他们说的重犯,不然只怕相府这回是没好果子吃了。”
林珑跟着吴参军的步伐往帐房处行去,这是一间独栋的小楼,周围开阔平坦,想来是担心走水之故。
微胖的管家正和一众帐房下人心怀忐忑地站在门前,见吴参军来,忙迎了上来,“吴参军,帐册都理完了,可还有别的吩咐?”
边说着,腹中已经咕噜出声,他任相府管家近两年,何曾有过今日如此狼狈的时候?
吴参军笑道:“只是有几个小问题要问,不必担心。”
林珑亦和气道:“秦志远涉案,只是想来问问,他平日里为人如何,如何进的府,平日里又与谁最熟?。”
管家面色不敢有丝毫松懈,他深谙官场,也知道事情绝不像林珑所说的这样简单,他斟酌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他一年前入的府,平日里倒也勤快,不耍滑头,与下人们相处得都不错。”
“不耍滑吗?他好像有过偷卖府中的东西。”
管家垂了垂眼,面上有着些许的为难,“这种小事,谁家都难免,若是管得太过严苛,怕就没人愿意尽心干活了。”
林珑了然,“看来你对这事习以为常了,还有谁会不干不净的?”
管家微微抬眼看向林珑,目光中有着不解,“姑娘问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你随便答就行。”
林珑说完这句,便静待管家答话。
常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他这一个统领全府的管事,若是从前他尽可不理,但今天,他望了望沉默的吴参事和同样盯视着他的陈九,便知道,不回答怕是不行了。
“府中的厨娘经常会带些东西回去吃,采办的也会收取买家的银钱回扣,门房也会收取来拜访人的好处……”
林珑越听越是心惊,一个管家居然知道这么多人的短处,岂不是极好拿捏?
“那日秦志远原本是何处做活?又为何会去厨房?”
“他原本在前厅跑腿,我见着后厨太忙了,便让他来后厨房帮忙。”
“只喊了他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