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眼见交易达成,慢慢往前走上前几步,离宣玉更近了些,“既然如此,还请宣小姐在这十天里务必保证我的安全。”
“你想多了。”宣玉眼中带着不屑,“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除了我怕是没人能识得你。”
宣玉没了同林珑开口的兴致,“这十天里,你要是敢逃,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出来,千刀万剐。”
说完话,她拉着兀自看着林珑不悦的萧添香转身就走,仿佛多看林珑一眼都觉得污了双眼一般。
斜斜入眼的日光让林珑不自禁的眯了眯眼,她往天上瞧去,这一边碧蓝的天空挂着一轮明日,另一边,乌云满天。
想来下午的天气必不会太好,要查案的话,现在出门最好,有了宣家小姐的话,她委实放心多了。
在她大步开走时路过的一间厅室里,萧俨与萧然面面相对,室内气氛极其压抑。
萧俨一脸不悦,“你年纪轻轻便已经到了如此官位,你要珍惜才对,为了这样朝三暮四的姑娘搭进去自己的名声,值得吗?”
萧然面色淡然,话中毫不相让,“父亲,这正是我要提醒你的,你纵容宣家一步步扩大至今,早晚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
萧俨瞪眼看向萧然,“胡说,这三年里因为有他们在,湖州极其太平。”
“粉饰太平而已,他们做过的恶事自然不会传到你的耳中,前日里一姑娘自杀,你可知道?”
“荒谬,她又不是被人谋害,不过是自杀而已,一姑娘家自杀这点小事我也要知道吗?”
萧然面庞冷了几分,“若是活得好好的,谁愿意自杀?”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一清白人家姑娘,被宣家少主坏了清白,如今有孕在身却被人拒之门外,不死,怕也活得不大好看。”
萧俨面色沉了沉,“纵使如此,那也是那姑娘不检点,但凡她知道守身如玉,也不至于这样。”
萧然紧盯着萧俨,眼中神情冷然,“远的不说,便是那日在湖州大酒楼里,宣家少主因为与池公子起了冲突,而将人推了下来,若不是遇到林珑相救,那名公子非伤即残。”
“怎么可能?”萧俨半点也不信,他只知当日林珑与宣家少主闹了矛盾,具体为何却是不清楚,萧然才来了三天,怎么可能知道十天前的事?
萧然眼中露出讽刺,“就连这等命案中的详细情节连你都被瞒得死死的,寻常百姓能奈他何?”
萧俨面色呆楞了片刻,不敢置信。
萧然并没有住口不言,语气更加不客气,“宣家在此有钱有势,就连衙门所有捕快都出自宣武堂,寻常哪个百姓敢得罪他们?而他们做了恶事后,只要花上一点点小钱便能平息所有罪恶,父亲如今是年老眼花,若是不能胜任湖州县令一职,我便请旨赐你归乡。”
最后这句话直接让萧俨炸毛,“你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右御史,就敢这样不孝,信不信我参你一本。”
萧然起身,高大的身躯在桌前投下一片阴影,直接将萧俨笼罩,“父亲请便,不过千万要记得,帮我退了这门亲事,还有,天成正在京中科考,你若想这事闹大,让他一并受牵连,尽管去参我。”
“逆子。”萧俨气得胡须乱颤,指向他的手指也抖得厉害,他就是来克他的,那命师果然说得极对,极对!
萧然面色沉沉的走出房门,在看到前方脚步行得极快却仍不忘仍然左瞧右看的小小身影时,心中的不快莫名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