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眼前这位巫师学者并非是隐藏记录体的实体化,唯有这一点是十分确定的。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隐藏记录体是一种被动机制,而不会主动出现来试探某人,只有在引起一定的注意,并达到一定阈限之后,才会引发这一机制的启动,继而以一定的契机进入到这一历史片段的某人或者某物当中,进行相关的信息搜集和调查。
这样的人或物可以称为代行者,倒是与尤涅佛当初称自己为守夜人的代行者有一定相似之处,只是理所当然,这些代行者并不像尤涅佛一样具备主导权:
他们就像是接受使命一样接受这一天然的任务,充当机体的内部眼睛进行不假思索的追寻,直到检索到那一引起注意的异常点的所在,也不允许消灭,只要确定了目标,就会将信息上传到更高级的“世界器官”。
这就是最麻烦的,这些信息传递到世界意志之处,就算一时淹没在信息海里得不到处理,但也始终是定时炸弹,而一旦得到处理,那尤涅佛这个个体就会被多加关注,简而言之就是上了黑名单。
虽说现在使用的是完全不同的肉身,因此遭到窥探也未必如何,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的被抓住痕迹,一路顺藤摸瓜到现实世界,那就不怎么快活了。
第一次进入历史副本就留下马脚,无疑会给以后的行动添加阻碍。
要想办法结束这一话题,尤涅佛想,但问题在于,不能直接粗暴地结束,强行转移话题只会引起更多的注意,要尽可能自然地解决或过渡,才能抚平世界机体的反应。
而眼前这个家伙,之所以能拥有关于原初语的信息,恐怕是因为其族上诞生过代行者,而传递留存下来的遗产。
否则不会连这种语言的名称都不清楚。
只是,这个家伙居然还用这份遗产来做自己的名字,恐怕也有着相当的执念。
这个家伙还说要和我一起去大不列颠对吧……
尤涅佛一瞬间推演出关于巫师学者渊源的最大可能性,并开始筹划解决之策。
第一个想法就是找个时机让此人人间蒸发,随即抹去,且不说巫师学者有什么样的本事毫不清楚,单就是随便杀戮这一点,恐怕就会给自己的灵魂带来不好的影响。
克鲁斯就是最好的例子,杀戮会成瘾,因此要特别克制。
不过,还是先度过眼前这个节骨眼再说。
尤涅佛问:“眼下这个时代?”
他一边问,一边散发出少许警备和敌意,这是正常反应,被突然试探肯定会有所芥蒂,毫无波动反倒显着自己有鬼。
他让自己的行为按照正常人的表现发展。
“是啊。”巫师学者说,“这种古老的语言,即使是在五六百年前,各种神迹频发的时期,也只有极少数人才会通晓,而等到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算是在曾经拥有这一知识的家族,这一语言也渐渐失传。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也是为了防止更进一步的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