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就好像玻璃碎成一片片,那大群的摄魂怪顺势落下一截,旋即便调整方向俯身冲来。
与此同时,一声尖锐的警报如鹰啸般响彻山谷。
他们再次被缠住,加德文疲色更深。
他用微微颤抖的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包巧克力快速撕开塞进嘴里,保养得很棒的口牙将那巧克力板硬生生磕下一块,但随着摄魂怪不要命的攻击和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银燕的颜色止不住地变暗,其形体也变得模糊起来。
“再支撑一会儿,”他似是安慰尤涅佛又似是安慰自己,“教授们很快会赶过来。”
但所谓“再支撑一会儿”这样的词句,大概就是快支撑不住的时候才会说出口来。
事实也是如此,他很快就不行了,摄魂怪的攻击太猛烈了。
他大概是耗尽了精神力,连像电影中那样说一句像样的“麻烦死了”、“你赶紧走”都来不及,两眼就支撑不住地闭合上。
银燕也消散在空气中。
但他的安全暂时不需要担心,因为摄魂怪们的目标不是他,他身上没有它们需要的东西。
它们张着口器,围拢住尤涅佛,一张张可怖的脸竭尽全力地压过来。
这些脸挤得密密麻麻,构成了一个钟罩似的形状,将尤涅佛笼在里面。
一种奇异的吸力自它们的口器中袭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异的分解感,似乎灵魂和肉体之间的联系正在一点一点解开。
一种虚浮感随之出现,就像是被渔网网住然后整个打捞起来。
然而下一瞬间,这种感觉就戛然而止,尤涅佛觉得自己的灵魂就好像在瓶口被硬生生卡住,根本不可能从身体里出来。
但问题是,一种流质却在从这个瓶口离开。
如果说他的灵魂是固态的,那么记忆就是流体的,在摄魂怪们的疯狂努力下,那些他不愿使用的记忆还是被提取出来。
这些记忆大约可以分为两个部分,其中一部分是关于另一个世界,在那里一个能被称之为“他”的个体成长起来。
而另一部分,则是关于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对他有所改变的人。
无论是哪一部分,都是构成了现在的他的基本成分,是他人生和信念的主干,而不似其他零零角角的散落了也会新生的枝叶。
一旦动摇或者损耗,他的性格也会跟着向下转变。
那绝不是什么好的变化。
尤涅佛抬起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