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地方啊?”尤涅佛问,“我不生气。”
“真不生气?”她问。
“真不生气。”尤涅佛说,“我保证。”
她踟蹰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道:“是井。”
“是井啊。”尤涅佛舒了口气,他还以为是哪里呢,不过是井罢了,那个完全没用的设施……
她看过来,发现尤涅佛好像的确不怎么生气,微微张开嘴唇,好似嘘了口气。
尤涅佛忽然眯了眯眼睛,想起了什么,问:“那里面的欲望之水和苦痛之物呢?”
他简单描述了一遍这两个东西是什么外观。
“漏出去了。”她说,“从我打通的通道,漏出去了。”
尤涅佛看了看脚下,全是白色什么都看不到,只好问:“落到附近了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说,“一出去就全都气化了。”
那两个东西还能气化的么?
尤涅佛摇了摇头,也就不太在意了,无论是许愿也好还是诅咒也好,都需要一定的量,原本的量就不够,更遑论是气化之后的了。
唯一稍微有些心疼的,大概就是漫宿进度又降低了一些吧。
但他已经无所谓了,经过两道折磨,他心中的天平不知怎的就平衡了起来,过去一周那急迫的“进取心”也随之消失。
随便吧,他想,现在想来,这一周来的模样,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
你谁啊。他甚至想这么对自己说。
他看向白色脸孔,忽然发现她的轮廓似乎变得更精细了。
不,应该更自信一点,别的还好说,他对眼睛是绝对敏感的,而他确实感觉到她的眼睛正在拥有一些内在结构。
“你——?”
“嗯。”她点了点头,“来都来了嘛,我就想在现实世界玩一会儿。虽然说有意识还是第一次,但我的本体可是存在很多年了,还从没到外面来看过呢。”
“哦。”虽然有些惊讶,但不知怎么的,尤涅佛就是很轻松地接受了这个事情,就好像陪孩子去公园玩滑滑梯一样。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怎么应对其他人的询问,他已经不想考虑了。
总会有办法的。
难道还会有比刚才那好像把脑子放在榨汁机里更痛苦的事情吗?
不可能的。
这样想着,他就把注意力放在当下,问:“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世界也好,创口也好,迸出之光也好,在现实世界的话,总觉得不是那么好称呼。你得取个新名字。”
“新名字?”她点点头,“那我叫什么好呢?要不你给我取一个?”
尤涅佛摇摇头,他的取名天赋可是很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