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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天意(五)

“我是说,人其实对目的性非常敏感,能轻易地分辨出什么是有主题的谈话,什么是平日里闲着无聊的家长里短。”他说,“我们巫师尤其如此,当有什么东西是与自己有关时,我们往往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出来,这与我们身体中蕴含的魔力有关。”

“魔力?”尤涅佛问。话题忽然有些跳跃。

根据他过去的经验,每当这种事情发生,就说明谈话差不多要结束了。

就听邓布利多说:“是的,你也上过两节变形术课,应该知道,变形术的原理是什么。”

“是现实的修正,”他自问自答说,“现实会根据我们的想象予以自动化的补充。但问题是,如果只有想象,显然无法完成一个变形术,因为麻瓜也不缺想象力。那么,我们有而麻瓜没有的东西是什么呢?”

“魔力。”尤涅佛脱口而出。

“是的,魔力。”邓布利多说,“魔力是我们沟通世界的桥梁,是带我们进入源头的流体,是入场券,所以说,我们巫师,与某种更加根源性的东西的距离,恐怕要比麻瓜更近。”

“这使我们更容易地影响现实,通过魔法。”他晃了晃魔杖,“同样,对于某种冥冥中的因素,我们也有着更强烈的感知。”

“这使得我们中的一部分自认高麻瓜一等,事实上,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巫师甚至认为自己与麻瓜并不是同一物种。”

“直到麻瓜研究出生殖隔离的原理,并非同一物种的这种说法才渐渐消失。但毋庸置疑的是,我们巫师仍自认为是天之宠儿。”

“毕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何以我们能使用神奇的魔法,而麻瓜不能?甚至有一段时间,我们视麻瓜为被上天抛弃的人,更严重一点说,是罪民。”他说。

“虽然我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因为从数量上说,麻瓜要比巫师多得多,上天不至于有这么多的罪民。但是这种说法却很有市场,于是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洁不受玷污,纯血家族因此建立。”

“只是,这种馈赠并不是完全没有代价。”他说,“我们在接受魔法带来的各种便利性的同时,也在接受着来自那冥冥中的存在的更深入的影响。”

“越是强大的巫师,越是拥有强大魔力的人,所受到的影响就越大,以至于——”

他用一种稍稍有些忧伤的眼神盯着煤油灯盏中的蜡烛看,说:“有的时候,我们会毫无知觉地做出不那么合理的事情,甚至完全违背应有的逻辑。”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一条河,自上而下,由山入海。巫师都在河里。河的流动有时缓慢有时急切,缓慢的时候,我们还能抓着岸的边缘自由自在地生活,但一旦来到急湍之处,即使用魔杖插在岸边紧紧抓住,最后也会不由自主地被河流冲刷带走。”

“这使我诞生一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