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随巫师去看看。
“我叫克鲁斯。”巫师夹住尤涅佛,朝一个方向走去,雪狼不知为何,竟也起来,缀在后面。
“这是一个假名。”他说,“真名,你现在没有资格知道。”
藐视的意味,而且说话的方式,相当压抑,一板一钉。
“从现在开始,你要作为我的继承人,而经受训练。”他认真地自说自话,“我的存续难以长久,但我的遗志必须有人继承。虽然,你是一个婴儿,但你现在出现在我的眼前,那就是命运。”
他似乎认为尤涅佛能听懂,又或者只是自言自语,不过,也有可能是在像胎教一样进行婴教。
总之,他是用一种笃定的语气,也可以说是命令的语气,在陈述他的意思。
但问题是,他所谓的遗志,又是什么?
下一秒,他就好像是听到了尤涅佛的问题一样,说:“杀死黑巫师。”
杀死……那语气真的好像是在杀死什么。
尤涅佛眼前不由浮现出此人杀戮的场景。
“必须杀死黑巫师。”他说,“毫无怜悯心,绝不手软地杀死他们。”
“如此,这个混乱的时代才能终结。”
“必须终结。让新时代到来。”
克鲁斯一边走,一边说,天上仍在飘雪,一片片落在他的肩头。
他没有用任何魔咒挡开,任雪积着。
雪也落到尤涅佛的脸上,冰冷冷的。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时代?
后面雪狼依旧跟着。
“我要教你最残酷的魔法,”他说,“唯有残酷的魔法才能对抗残酷的魔法,这个时代的污渍,只有用黑巫师的血才能洗涤,魔法界,只有用黑巫师的死来献祭,才能获得安宁。”
“终结。”他说,“终结他们,需要如此做。”
“但你意志薄弱。”他说,“你必须经受锻炼,像生铁一样经受锤炼,否则,你就只能杀一两个,三四个,然后就会像云一样溃散。”
“你要像石头碾死蚂蚁一样,无动于衷地碾死他们,而自己也要维持坚固的形状。”
尤涅佛努力从胳膊夹缝里去瞅他的脸,心想,你的灵魂都差不多要溃散了,还说什么坚固。
然而,克鲁斯仿佛听到他心里在说什么,说:“坚固,不是指身体,也不是指灵魂,而是指意志。”
“意志,万世不易。”他说,“意志专一,便可遍及万物。凡无意志薄弱之缺陷者,既不降服于肉体,也不屈从于灵魂,乃至视规则于无物,万事恒常于一心。”
说得很厉害,但问题是,你现在不还是知道自己存续不久,尤涅佛在心里吐槽。
这次,克鲁斯没再答话,当然,他可能一直以来都没有答话,只是进行着某种单方面的言说。
走着走着,他们最后走进一个空旷的山谷,来到山谷中的一座庄园。
这是一座相当荒芜的庄园,遍野的荒草,丛生的灌木,不像有人打理。
庄园的中间,耸立着一座高耸瘦削的哥特式别墅,有些像霍格沃茨的单座塔楼。
克鲁斯推开庄园铁门,好似压根没锁,说:“魔法,也由意志而生。意志软弱,则魔法软弱;意志强悍,则魔法强悍。意志撼动现实,则魔法撼动现实。”
他抱着尤涅佛走进去,一阵寒风吹来,哐当一下,铁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