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元年六月,鬼戎帝庭。
一名身穿名贵兽皮,身材魁梧,国字脸,络腮胡的青年戎族汉子在吼着:“小崽子们,今天没吃饭么?使劲啊,把你们用在自己婆娘身上的劲都给我使出来!不用心的,小心老子的鞭子!”
他是在对着一群在练习使用攻城器械的草原汉子们嘶吼。
“查殿下,要不咱们歇歇?儿郎们也练了大上午了,都还没歇会呢。”年逾半旬的老将戈木奇现在像个慈祥的老人,年轻时候的凶狠劲似乎被岁月磨去了痕迹,只剩下了老人的啰嗦。
“师父,您知道的,对他们严厉不是害他们,反而是在救他们的命。我知道师父您爱惜咱们的儿郎,但现在不严厉对待,以后上了战场他们会被我们的仁慈害死很多,很多。喂,说你哪,那个对自己扇凉的。老子转头你就偷懒,过来自领鞭子!”国字脸的查殿下先是温和谦恭的对老将说着,一转脸他又恢复了魔鬼教官的本色。
“是啊,是啊,那殿下好好训着,老戈先回去了。那仗过后,老戈只剩下了仁慈。”老将有点怅惘的说然后蹒跚着离去了。
“放心吧,师父,以前的失败,我们不会再重演。”查殿下对着老人的背影坚定高喊着。
“那就好,就好。”老将没回头,轻轻的回应着,只是语气中似乎带着点苦涩。
“你们,给老子用心练。今天的鞭子增加了,被老子逮着加三鞭!”看着老人寥落的背影,查殿下感觉很不是滋味,于是他愈加发狠了。
“查殿下,哥木查殿下,大帝让您去汗帐一下。”这时,一个传令兵纵马过来高喊着。
“知道了。”哥木查回应了传令兵,然后对着侍立在他身后的副将喝道:“胡尔固,你看着他们!给老子用心看着,不努力的给老子狠狠抽。”
“是,殿下,我一定严格要求这群小崽子。”胡尔固执了个军礼肃穆的回答。
帝庭,汗帐议事殿。
“大帝,您找孩儿有事?”走进汗帐的哥木查执了个军礼恭敬的问。
“查儿,这边坐下,我给个老东西看看你。”哥木蓝山还在忧郁的沉思着,哥木查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指了指王座下的一个侧座微笑着回应。
“老东西,谁,在哪?”哥木查打量了下汗帐,除了自己和父亲,没有其他人。
“你看不到的,我也看不到的,他看得到我们,那个老东西一定会来看我们的,一定在看。”哥木蓝山向上仰望着,神经兮兮的喃喃着。
“父亲,您怎么了,您?”哥木查感觉很不对劲,他作势欲上前查看父亲是否生病了或者中邪了。
哥木蓝山摆了摆手,淡然的道:“好好坐着,孤,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哥木查长舒了口气。
哥木蓝山缓缓的道:“我想说个故事,一个你们三兄弟只听过一半的故事。”
“嗯,大帝请说。”哥木查嘴上安分的答着,心里却很诧异,难道父亲把自己找来就为说个故事?还是自己听过一半的故事,他,很好奇。
“孤登位以来,只进行过一次对外的大战争,靖旷绞肉机,你们是这么叫的吧。”哥木蓝山平和的说着。
“嗯,这个故事?”哥木查越发好奇了,这场战争他从十岁听到现在,却被父亲告知只知道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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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另一半呢?
显仁二年秋,北州蒙省靖旷原。
靖旷原鬼戎汗帐外。
“哈哈,南国那些胆小鬼那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好像没了。他们只能跟咱们的儿郎面对面的搏杀了,他们输定了。”戈木奇看着蜀宁军再没有用那些屠宰草原儿郎的杀器,多年领兵经验告诉他,对手的底牌没了,于是他高兴的对哥木蓝山禀报。
“是啊,感谢苍天,南国没戏了。”哥木蓝山长舒了一口气,有点苦涩的回应。
这场战役至今,他已经损失了近三十五万战士,大部分都是他哥木部落的儿郎。他虽然一直在咆哮儿郎们的蠢笨如猪,但他内心中却在滴血,三十五万人哪,这该死的南国,这该死的战争。
“告诉儿郎们,南国那边的境况只会比咱们更差,差好几倍。叫儿郎们退下来休息一下,准备最后的总攻。”哥木蓝山双目如电的指着靖旷关。
“是!”戈木奇喜悦的领命下去了。
靖旷关上。
“林卿,远距离兵器都没了么?一件不剩?”芈汶看着关下黑压压一片的戎族战士语气苦涩的问。
“没了,一件没剩。”林仲也看了看关下那一片黑压压苦涩的答。
“我们还剩多少将士?”芈汶平和的问。
“还剩五万可战之士,两万伤兵。”林仲苦涩的答。
“戎子那边呢?”芈汶还是很平和的问,神态却很苍白无力。
“大约还有十来万吧。”林仲很是无奈苦涩的答。
“哦,知道了,朕去关楼休息一下。”芈汶淡然的说了句,他神色很是疲惫惆怅,缓缓朝关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