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宁朝西州凉省一处密林。
这是一片似乎远古时期便存在的老林,树干伟岸崎岖,枝叶茂盛密集。地面的枯叶层层叠叠的堆积着,一眼望不到头。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有猛兽在穿行,不,更准确点的说法是像一群猛兽在奔突穿行般的声音。
“这群该死的混蛋,追了这么久都不放弃,到底为个什么!”赵开源在奋力奔行着,或飞纵,或在地面艰难的“疾行”。自离开中州进入西州凉省边城玉门起,他就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虽只是一种感觉,他还是提高了警惕。果不出其然,离开玉门不久就窜出数名携带利刃的黑衣蒙面大汉,二话不说上前就下死手,赵开源稍作抵抗自知不敌后拔腿就窜进了不远处的老林。
深山老林中的一场追逐游戏就这样开始了,这样的日子已持续了好几天。
这几天来,赵开源吃不饱,睡不好的亡命着。黑衣人也吃不好,睡不香的追逐着。赵开源一向觉得自己的意志很坚定,不过连日来的折腾让他精神都快崩溃了。
他反复的问着自己这是为什么,但他得不到答案。
“贼子,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追杀赵某?”赵开源边逃边高声喊话。
“沙沙沙”,还是没有回答,只有身后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向他表明了敌人的意志。
“妈的,要老子命也得给个理由好吗?”文人赵开源难得的说了句脏话。
“沙沙沙”,身后还是只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敌人还是无言的追逐着。
“哼,要取我性命,也得先累垮你们,我别的本事没有,逃命的功夫一流,来吧。”赵开源略带怒气的喊着。
“小子,看你也是个练家子,有种停下来咱们单打独斗?”终于有个沙哑的声音回应了赵开源的喊话。
“我斗你个头,来吧,追我,追到大好头颅奉上!”赵开源不屑的回答。
“气煞我也,追到你必分你尸,喝你血!”那个声音愤怒的嘶吼。
“哼,追到再说吧你。”赵开源嘴上讥笑不已,脚下却一点不敢怠慢。
追逐继续着,这是生死的追逐,输的代价就是付出生命。似乎赵开源的生命不是那么好付出的,他一直将敌人甩在身后,虽然他快筋疲力竭油尽灯枯了。
南州邺都王宫书房。
“易先生我不明白了,为什么先生对一个贬谪士子这么执着,杀他何用?”一个身穿蟒龙袍,头戴王冠,脚穿朝天靴的五十左右的男子不解的向一个谋士打扮的中年人发问,这人是楚王芈枢。
“我得到消息,此子曾上削藩策。”易先生淡然的回答。
这易先生名叫易谟言,楚王谋士,人称“神机军师”。
传言当年楚王继位之初遍寻人才,得知此公隐居南州,便亲自登门请教。此公一番言语让楚王佩服得无以复加,遂相请出山,此公不允。
此后数年间楚王相请不下十次,且都是亲自登门。最后此公被芈枢的真诚所感动,终于入了楚王幕僚做谋士。
“那又如何,此子不是就是因为上削藩策而贬谪的么?”芈枢不屑的说。
易谟言一副洞察一切的样子,微微笑道:“贬谪有那么多地方可去,为何偏偏来南州,还是去天堑关?”
“贬谪就是贬谪咯,难道还有什么深意不成?”芈枢不屑的笑着。
易谟言也不介意,他面带微笑,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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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王上知道要一个人倒下从正反两面那面入手更容易么?”
芈枢闻言笑道:“当然是反面容易!先生何意?卖什么关子嘛。”
“天堑关就是我楚国的反面。”易谟言指了指芈枢的身后如是说。
听闻此言,芈枢止住了笑,扬了下头,示意道:“嗯,你的意思是上边想用此人给老夫下绊子?”
“但那小子好像只是去天堑做个书吏吧?”紧接着芈枢有点疑惑的问。
易谟言引导着提示道:“换成王上您要这样做,您会怎么办?”
“嗯,换成寡人,一纸密令就可控制天堑雄兵了,难道?”芈枢听闻此言,灵光一现,若有所思的说着。
“有没有等他们回来了就知道了。如果有,我要重新估计他们了。”易谟言扬了下头面带微笑的说着,他双目中似乎闪烁着一丝兴奋。
“哼,那群废物,杀个书生也这么久都没回音,不过量那个小子也没那个谋略。”芈枢还是有点不屑看了看中州圣都方向。
“或许吧,这个人必须死,即便不是易某所想一般,死个书呆子,又有何妨。”易谟言森然一笑,淡然的说着。
“那为何不在他来我南州的时候除去,不是更容易么?”芈枢不解的问。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死在芈旭那个老家伙的地界上比死在我们地界上好。”易谟言微笑着答。
芈枢闻言大笑着道:“好计策,哈哈。”
蜀宁朝西州凉省老林。
“呼,呼,跑啊,怎么不跑了。”那群黑衣人的首领气喘吁吁的嘲笑坐在地上喘气的赵开源。
“呼,呼,累了,不想跑了。”赵开源喘着气无力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