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襄阳侯再留在医馆到底不方便,他心里也很清楚柳芸香不想看见他,他又何必非要留下,让惊魂未定的她心里越发的雪上加霜呢?
遂赶着回了侯府,把薛瓷换了过来。
薛瓷本来就是个极易让人生出好感、极讨人喜欢的姑娘,柳芸香也不能例外,毕竟不管怎么说,当年的事都与薛瓷无关,她是无辜的。
何况柳芸香当时最危急时,曾在心里说过,只要襄阳侯府的人能及时赶到相救,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虽然侯府的人赶到时,危机已经解除了,但他们的确还是来了,柳芸香便发自内心的感激。
加上这两天跟薛瓷相处得真挺不错,当然也就一口一个‘小瓷’,拿薛瓷当自家晚辈了。
顾笙见柳芸香是真与薛瓷相处得好,又见赵晟对薛瓷也很是友善和气,暗暗点头,劫后余生后,能看到这样温馨的场面,真挺好的。
一些无关紧要的,也实在犯不着再计较。
一时林大夫听得顾笙醒了,带了护士一起过来,给顾笙检查身体。
少时金掌柜也过来看望了顾笙。
顾笙便实在精力不济,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仍是赵晟守在她床前,仍是她才一动,他就察觉到了,柔声道:“笙笙,你醒了?饿不饿?周大姐给你用撇了油的鸡汤熬了粥的,我去端来喂你吃点儿怎么样?咳,你睡着时已经排过气了,可以吃东西了。”
顾笙这回醒来,就觉得肚子空得厉害了。
点头道:“那你喂我吃点儿吧,吃了我才能有力气下床活动,不能再一直躺着了……娘和昕昕她们呢?”
“娘带着昕昕在后堂的休息室里,等你能出院了,我们再一起去阿诀家里先住一阵子……我先去给你端粥去,等你吃完了,精神好些了,再叫娘抱了昕昕过来陪你……”
粥很快来了,顾笙也的确饿了,便一口接一口的,很是配合赵晟的动作。
只是就算她几乎没有任何动作,仅仅就是被扶着坐起来,靠在床头,依然扯得她的伤口一阵阵的痛,依然让她龇牙咧嘴的。
看得赵晟心里又酸又痛,低道:“笙笙,这次真是苦了你了。当时的情形我都听娘说了,你都那么痛苦了,还得强撑着保护大家,强撑着下到地窖去,还差点儿只能在地窖里生产。”
“他们还那样对你,又是掐你又是胁迫你的,你都快站不稳了,依然不肯放开你……都是我不好,我当时要是在,你就不会受那些苦,不会那么痛苦了。我还明明答应了你,等你生产时,无论如何都一定会陪在你身边。”
“结果却言而无信,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恰恰又不在。我心里真的都恨不得杀了自己了……这世上往哪儿再找我这么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去?哪一个当丈夫和父亲的,不是在最紧要最危急的时候,为自己的妻儿撑起一片天?除了我……我都快没脸见你和昕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