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还是觉得裴恪一醒来就坚持要回去,有些怪怪的。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该最清楚,是真伤得不轻,眼下留在九芝堂,才是最好的法子。
但既然是他自己的意愿,应该也有他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顾笙也勉强不得。
只得道:“行吧,就辛苦阿诀哥先送他回去了。等他安顿好了,人也好些了,相公再去探望他。对了阿诀哥,他家之前一直处于被圈禁的状态,你确定一应吃穿用度都跟得上?”
裴诀道:“他家虽然一直被圈禁,该有的份例还是有的。何况他私下的实力嫂子是知道的,怎么着都不会委屈了自己,嫂子放心就是。我也不耽搁了,这就先走了啊,嫂子阿晟你们早点休息。”
赵晟点头,“我送阿诀你出去。”
二人便一起出去了。
余下顾笙想到裴恪的伤,想到他的身体状况和之前的精神状况,总觉得心里的感觉不是那么好。
赵晟送完裴诀回来,就看到顾笙在发呆,忙关切道:“笙笙,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顾笙回过神来,“没有,我身体挺好的。我只是在想,裴恪为什么一醒来就急着要回去,明明就待在医馆里更方便,更有利于他的身体治疗与恢复。就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赵晟抿了抿唇,“可能,他是暂时不想见到我,不想跟我同处一个屋檐下?你也别多想,他都醒过来了,又有袁院判在,肯定会治好他的。”
顾笙“嗯”了一声,“若袁院判都信不过,那满京城现在也没谁信得过了。可能是我才遭了大劫,就跟那惊弓之鸟一样,总是忍不住想太多吧?”
赵晟伸手抚上了她的肩,“这次真是让笙笙你吃苦了,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便该向前看才是,就像你劝我的那样。好了,快躺下睡吧……要喝水吧?要方便吗?”
都得了顾笙的否定回答,又安顿她躺好盖好,才吹了灯。
次日一早,容子毓仍跟昨日一样,草草吃过早饭,便兴冲冲的赶去了九芝堂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宝贝外孙女儿。
并不知道他前脚才离开,自家大门后脚便被粗暴的敲开,然后一群人明显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冲往了兴庆大长公主的寝殿。
兴庆大长公主正由贴身嬷嬷伺候着吃燕窝粥,容子毓送给她的清俊小厮则在一旁陪着她说笑凑趣。
听得外面忽然好大的动静,兴庆大长公主脸一沉,“怎么、怎么一回事……”
贴身嬷嬷忙赔笑,“大长公主息怒,奴婢这就让人瞧瞧去。你们两个,去瞧瞧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一早就扰大长公主的清净,是不是想挨板子了……”
话没说完,外面的人已毫不客气的闯了进来,打头的却是一副担架,一大早的就担架上门,简直晦气至极。
还不必说这些人竟敢直闯自己的寝殿,毫无规矩体统可言,通通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