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性子虽冷了些,却实在喜欢这种世俗的热闹与烟火气,一整日心情都极好。
连第三日早上起来,收拾了一通后,发现回来的行李比来时的大了足两倍,都觉得无所谓,反正她扛得动。
下午,她和赵晟把行李仍寄在客栈里,去了曹府。
曹大小姐身体又好了几分,与顾笙道:“我全部按赵娘子说的来的,今儿起来,简直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赵娘子只管放心回去过年吧,等过完了年,我再亲自登门去向赵娘子道谢。”
顾笙笑道:“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曹大小姐既说自己浑身都轻松了,可见是真好多了,那我可就安心回家去过年了。至于登门道谢的事,就不必了,我既拿人钱财,就该尽到自己的责任,您实在不必客气。”
曹大小姐只是笑,“赵娘子不知道我曾经的痛苦,说比死了还难受是真一点儿不夸张,那赵娘子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救命这么大的恩德,登门道谢不是最基本的吗?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又让童妈妈取了两张十两的银票给顾笙,“这是给赵娘子的诊金,还请赵娘子别嫌少。”
顾笙第一反应就是想推辞,这诊金也太多了些。
虽然她自觉自己完全值得起这个价,但曹老太太已经给过她五两多了;曹大小姐的处境又应该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好,她就觉得不该拿这么多,拿一半就够了。
曹大小姐却很坚持,幽深的双眼定定看着顾笙,“赵娘子,你就拿着吧,真是你应得的,将来……若有机会了,我也一定会再报答你的。”
顾笙便说不出再拒绝的话了,“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都收下了,多谢曹大小姐。”
如此又说了几句话,曹大小姐便让童妈妈替她送客了。
童妈妈笑着应了,“那小姐睡一会儿吧,睡醒了正好吃晚饭。”
却是刚出了曹大小姐的房门,脸便垮了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片刻才小声问顾笙:“赵娘子,我家小姐今儿真的好多了吗?您不知道,她从昨儿早上起来,就一直发呆,整个人也、也跟之前大不一样,就好像、好像人还是那个人,但已经换了个芯子似的。她身体真的好了吗,不会是她又钻了什么牛角尖,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让您和我们大家都以为,她已经好了吧?”
童妈妈是曹大小姐亲生母亲的陪嫁丫鬟,打小儿把她带到这么大,不是母女胜似母女,自然曹大小姐有些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双眼。
可曹大小姐的身体的确好多了……顾笙想着,道:“根据脉象和你家大小姐身体的种种情况来看,她的确好多了,这些东西都是做不了假的,童妈妈应该是想多了。”
但让童妈妈这么一说,她也意识到之前那隐隐的怪异感觉,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曹大小姐今儿的确与之前不一样了,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沉静坚定了,不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反倒给人以一种已经历了很多事的,饱经风霜的感觉。
她前天才见过曹大小姐,得发生什么大事,才能让一个人短短两天两夜,性格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