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香见裴诀说完,转身就要走。
忙道:“阿诀你别走,不是说好要多住几天吗?你就这样走了,让我心里怎么过得去,你……”
还是下不定决心收裴诀的礼物。
实在太多太贵重了,他们家盖这么大座房子,一应花销算下来,也就七十多两而已。
这不是等同于让她无缘无故就收阿诀一座房子呢,阿诀再有也是他的事,她是真做不出来。
顾笙笑着插嘴,“娘,裴公子既安心要送,您就收下吧,礼物贵不贵重其实都是次要的,要紧的是心意。裴公子显然一片心意,您却说什么都不肯接受,也难怪他心里难受,都不愿留下了。”
“大不了,您这几天对他更好,以后也拿他当我们几个一样对待就是了。我们几个保证不会吃醋的,是吧,相公?是吧,阿秀?”
她倒是很能理解裴诀的心情。
从来没人对自己好过,忽然有一天,竟有人对自己好了,还是不求回报的好,除了立刻以自己能想到的方式,回以对方十倍百倍的好,还有什么能表达他心里的触动与感激?
就像当初她刚来时一样,柳芸香与赵秀每次对她好一分,她就恨不得立刻回她们十分。
所以才会有了之后的一心为这个家筹谋打算,一心想让母女两个和赵晟都过上好日子,更看不得任何人欺负他们。
裴诀现在的情况跟她当初显然差不多。
只不过,她当时面对的是身体上的困境与磨难,裴诀如今面临的却是心灵上的。
但异曲同工,他们都渴盼着能有人肯对自己伸出援手、肯对自己好,渴盼着有人能雪中送炭。
一旦那个人真出现了,他们的心情自然只有自己、或是有过同样经历的人才明白。
顾笙说完,还冲赵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劝一劝柳芸香。
裴诀缺的不是银子,是感情。
不然怎么会秦继礼那样的货色,都能一骗他就是几年,把他糊弄得团团转,只差卖了他还帮着数钱?不就是姓秦的打的十有八九正是感情牌吗?
大不了,往后他们都拿真心待他就是了,他们肯定跟姓秦的不一样。
百十两的礼物于如今的他们来说,的确价值不菲,但他们也不是就还不起了,回头想法子回他的礼就是,——虽然回他他也多半不会要。
赵晟接收到顾笙的眼色,默了默,也跟着笑道:“是啊,娘,阿诀既一番心意,您就收下吧。您想一想,您要是兴冲冲的给我们准备了一大堆礼物,结果我们都说什么也不肯要,您心里什么滋味儿?肯定怄得都想打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