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父亲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他祖母看着不像,便也着手为他父亲相看起亲事来。
正好来年春天,他外祖父带了家眷进京述职。
两家既门当户对,裴诀的母亲又温柔漂亮,还不知道裴诀父亲与他继母的破事儿,亲事自然很容易就成了。
可惜裴诀母亲过门才半年,他继母便丧了夫守了寡,又回了京城长住。
然后,不知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又与他父亲旧情复燃了。
等裴诀的母亲发现时,他继母早已生下他父亲的儿子,仅比裴诀小半岁。
也就是说,裴诀的母亲还怀着他时,那个女人已诊出身孕了。
甚至他母亲之所以能发现秘密,也是那个女人故意露的破绽给她知道,否则他母亲还不知道要被欺瞒到什么时候。
裴诀的母亲悲愤不已,为了不连累儿子,不让娘家亲人担心,还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夜夜以泪洗面。
那个女人仍不罢休,屡次明里暗里挑衅,裴诀的祖父祖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裴诀母亲终于一病不起,郁郁而终了。
他母亲去了刚一年,那个女人便进了门,至于她的儿子,反正两三岁大的孩子都少见人,差个一岁两岁的,其实旁人也瞧不出。
对外便宣称是那个女人进门就见了喜,然后一举得男,比裴诀小三岁。
之后,裴诀的日子便开始黄连镀金,苦不堪言了。
那个女人把他当眼中钉肉中刺,她的儿子和家里其他子侄辈的,再到家里的下人们自然也是有样学样,各种欺凌怠慢他。
终于到裴诀十三岁那年,所谓的兄弟们又一起欺辱他时,他没忍住,失手扎瞎了那个女人儿子的右眼。
若非裴诀的祖母以死相逼,裴诀那一次就该没命了。
但他死罪虽免,活罪难饶,还是被他父亲赶到了石竹来,并直接放话让他一辈子不许回去,死在外面最好……
裴诀与赵晟喝酒说话时,顾笙一开始还在场,后来便忙其他事去了,除了开头裴诀何以那般信任秦继礼,后面这些事都不知道。
这会儿听赵晟说完,不由大是惊讶,“居然这么曲折?不怪都说大户人家都是表面看着光鲜,实则藏污纳垢,什么恶心事都有。裴诀他母亲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上这样的渣男贱女,裴诀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生到这样的人家!”
赵晟叹道:“是啊,阿诀和他娘都是倒了八辈子霉。他娘还好些,早早去了,一了百了。阿诀却只能苦苦挣扎,长这么大,连个真心对他好的人都没有过,也就不怪他这么感恩了,实在拥有的、得到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