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顾笙去给龚老太太做了第三次治疗。
待龚老太太睡着了,与龚太太说好怎么给她继续吃药、泡药浴,又要怎么给她日日揉搓按摩,二月中旬顾笙再来后,顾笙大包小包的被送回了客栈里。
——龚太太虽是如今石竹的“第一夫人”,却从来谦和宽厚,为人处世全县大户人家的太太奶奶们都挑不出不好来。
前两次顾笙是还没给龚老太太治疗完,她便没有先备谢礼,今日既治疗暂时告一段落了,当然谢礼也该奉上了,不但有各色礼盒尺头,还有一封八两的银子。
便是顾笙都得暗赞一声,龚太太果然是个周到人儿。
就更别说柳芸香与赵秀了,一致觉得龚太太难得,半点不拿官家太太的架子,用柳芸香的话来说,就是:“这才是真正的大家气度呢!”
娘儿三个说着话儿,等到天快黑了,赵晟终于到了。
柳芸香见他头发有些湿了,身上衣裳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气,忙道:“阿晟,下雨了吗?刚才我瞧着都还没下呀,早知道就该打伞去接你了。”
因没见裴诀,又道:“阿诀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赵晟笑道:“半路才下的雨,不过只是毛毛雨,没事儿。至于阿诀,说知道我们一家人有体己话要说,他就不来打扰,让我替他带句‘一路平安’给你们就是了,反正很快又能见的。”
柳芸香笑道:“他倒是难得有这么体贴的时候,那我回去再给他做身春衫吧,正好今儿龚太太送了不少好料子。”
赵晟早看见一旁的礼盒尺头了,问顾笙:“笙笙,这些都是龚太太送的吗?”
顾笙点头,“说都是给我的谢礼,还封了八两银子。就这样谢礼已经够重了,龚太太还让你得了空就去拜见龚大人,说龚大人好歹也是进士及第,指点一下你的学问,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回头空了就去吧,应该不会白跑,肯定会有收获的。”
赵晟咝了一声,“龚大人据说不是两榜进士,但就算是三榜同进士,能得他指点,肯定也是受益匪浅。笙笙,我可真是时时处处都跟着你沾光。”
顿了顿,“只是,马上就县试了,县试取中哪些人,龚大人能做一半的主,我现在去拜访,回头让人知道了,万一说闲话……我觉着还是该避避嫌的。”
顾笙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儿。
想了想,道:“你只要有真才实学,别人说闲话,你就把你的真才实学拍到他脸上,他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县试龚大人能做一半的主,府试呢、院试呢?他还能做主吗?”
赵晟道:“那自然不能。府试就有学政过问了,院试更是学政说了算,其他大人们都插不上手的。便是县试,龚大人也得先征求县丞和教谕两位大人的意见。”
顾笙笑起来,“那不就结了。你县试凭的是真本事脱颖而出,不怕任何人质疑,可府试和院试你的竞争对手只会更多、更强,你既然有机会提升自己,干嘛要白白错过?你跑不过狼,还跑不过其他羊,不是只能没命呢?”
赵晟沉吟片刻,也笑起来:“笙笙你说的对,我只要自己有真才实学,问心无愧,管别人怎么说呢。那我回头先投个帖子去龚大人家的门房,看看是什么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