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香与赵秀知道些前情的,好歹还能将顾笙和龚太太的话听明白个七七八八。
龚老太太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听得那叫一个满头雾水。
再也忍不住问龚太太,“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彦哥儿他娘,你快与我说说,再当着我的面儿打哑谜,我可恼了啊!”
龚太太忙笑道:“娘别恼,这不是怕您听了生气,之前才没告诉您吗?现在您既知道了,我也不瞒您了。是这样的,之前老爷不是点了赵相公做案首吗,结果李县丞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居然……”
就把李天保当众大放厥词的事大概说了说,“老爷听说后,很是生气。李县丞就是石竹人,族人众多,又当了这么多年县丞,老爷向来倚重他娘也是知道的,他们家的人干的好些事儿,老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事儿老爷如何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岂止是在质疑赵相公,这简直就是公然在质疑老爷,质疑朝廷的科考制度!这才会想出了急召赵相公进城中,当众再与那第二名李天青比试一场,让李县丞和李家所有人都口服心服,以后再不敢胡说八道。”
龚老太太这下明白了。
立刻骂起李县丞来,“就他那棒槌儿子,哪来的脸质疑赵相公,质疑我儿子呢?他有多惯他那棒槌儿子,满县城都知道。肯定是他当着儿子的面就胡说八道,他儿子才会学了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就胡说八道的,真是一张嘴比粪坑还臭!”
又道:“那李天青又是谁?没听说姓李的还有儿子呀,不然也不能把个小妇养的棒槌当宝了,还能考县试第二名,肯定不是他儿子。是李家族里的子弟不成?”
龚太太点头,“听说是李家族里这一辈最出息的,平日卞教谕和县学里夫子们也常夸的。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赵相公点了案首,他们才不服气吧?正好赵相公之前因为生病耽误了半年,赵娘子又给娘治过病,老爷因此见过赵相公几次,他们就更有的理由了。”
龚老太太冷笑道:“还觉得挺光荣,人赵相公耽搁了半年都能比他们家的人强,我要是他们,才没脸闹呢!笙丫头给我治病又怎么了,他们家有本事也出个笙丫头这么能干的媳妇儿。可惜就算也出了笙丫头这么能干的媳妇,他们家的男人也中不了案首,这又不是凭人情,拼的可是实力,是真才实学!”
顾笙见龚老太太恼了,忙笑道:“老太太别生气,为那些人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不值当。也是怪我,当初若是不想着我相公便能得龚大人一句指点,都肯定受益匪浅,便让他来拜访龚大人,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事儿了。”
龚老太太瞪她,“你这丫头干嘛怪自己,你有什么错?再说可是我催的你们老爷先打发人去叫的你相公,照你的意思,我岂不是也该怪呢,谁让我要多事,谁让我要生病的?”
龚太太忙笑道:“娘这话是怎么说的,您千万别为那些个混账东西气坏了身体。赵娘子你也是,不许再自责,真要自责,当日还是我先说的让我家老爷指点赵相公一二呢。根子就不在这上头,安了心妒恨你、要找你事儿的人,没有这个理由,也要找你那个理由,理他们呢!”
顿了顿,问顾笙,“这个时间点赶到,你们都还没吃饭吧?要不我先让人带你们去吃了饭,再过来老太太这里等消息也是一样的。”
顾笙虽然没什么胃口,却从来不会跟食物作对。
也怕柳芸香与赵秀饿坏了身体,打昨儿起,母女俩就没正经吃过多少东西。
遂谢了龚太太的好意,“那就给太太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