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到午时便各自整理好了房间,待吃过午饭,就无所事事了。
沿途的风景也没什么可看的,都长得差不多,刚开始顾笙还有几分兴趣,不过半个时辰后,便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再想到去府城得坐至少半个月的船,她更是想翻白眼儿。
不过几百公里而已,怎么就得走这么久,她可太想念飞机、想念高铁了!
但她并没将自己的无聊表现出来,要么就找钟妈妈聊天,要么就跟裴诀一起坐在夹板上钓鱼,等熬了几日,还是觉得无聊后,又跟着钟妈妈学起梳各种复杂的发髻来。
总之一切以不打扰到赵晟和李天青念书为要,毕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么。
当然,顾笙也没忘了此行的另一个重要目的——明里暗里的观察李天青,十几天都只能待在船上这巴掌大的地方,他若真是不妥,就是再擅长遮掩,也肯定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但据顾笙看来,李天青还真始终都是表里如一的自律、谦虚,一应琐事能动手的,都不假手他那个小厮;也并不迂腐偏执自卑什么的,无论对上赵晟,还是裴诀,都是不卑不亢,该据理力争的时候,也会据理力争。
脾气还挺不错,不止是对上认得的人,偶尔他们停船上岸采买补给时,有不认得的人不小心撞了他,他也是和颜悦色,并不得理不饶人。
顾笙不由暗暗点头。
单看人,单看品性德行,李天青已是彻底值得赵秀托付了。
就看二人最终是不是真有那个缘分吧!
至于裴诀,他比顾笙还要无聊,中途甚至想打退堂鼓了,“算了,我还是回去,或是中途找个地儿等阿晟你们回来吧。果然是太久没赶过这么远的路,都忘记当年到底是怎么熬过了一路无聊的了,简直浑身都要长霉了!”
结果当然没能成行。
因为赵晟坚决不同意,“你自己要跟着我的,怎么能出尔反尔,你还是男人吗?无聊你就给我读书,哪怕一天只能读一页书,记住一句话,也比不读的强!”
裴诀只得哼哼唧唧的继续读他的书。
只是读的到底是圣贤书,还是话本子,就只是他自己才知道了。
如此夜宿晓行的过了十余日,一行人总算进了府城的地界儿,离府城城里只得几十里地了。
这日晚间,钟妈妈指挥人摆好饭后,便笑着与裴诀、赵晟、顾笙和李天青道:“大爷、赵相公赵娘子、李相公,明儿傍晚我们应该就能抵达府城了,还望大家能先收拾好行李,争取一靠岸,我们就下船。至于住宿问题,赵相公和李相公也不必担心,我提前打发先一步赶去府城的人会安排妥的,明儿只消等着他们来接就是了。”
赵晟忙笑道:“真是辛苦钟妈妈了,这一路上就没让我们操过心,等到了府城,照样不必我们操心。可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呀。”
李天青也笑道:“我本来还担心,府试在即,肯定府城大大小小的客栈都紧俏得很,我们临时去找住所,未必能找到合心的。没想到钟妈妈已经提前想到了,您真是太能干、太周到了。”
裴诀仍是对李天青爱答不理的,直接看向赵晟道:“钟妈妈是我家的妈妈,阿晟你就算要谢,难道不该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