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他眼花了,认错了!
顾笙见裴诀忽然停住不走了,忙道:“阿诀哥,怎么了?可是太重了,要不我帮你抬吧……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裴诀回过神来,“我没事儿,就是忽然头晕了一下。走吧,就把人安置在这一层最里边儿那间屋子,最好还得越少人知道越好,省得横生枝节。嫂子先去给我开门照亮吧。”
顾笙应了,“好的阿诀哥,马上啊。”
四下看了一圈,索性把门口的气死风灯取下来,一路给裴诀照起亮来。
等终于把病人安顿在空屋子的榻上躺下后,裴诀立刻道:“嫂子,我去取被子,再让钟妈妈生个火盆来给你帮忙,她照顾人更仔细些。对了,你需要你的药箱吗,若你回屋去取,会不会吵醒了阿晟?”
顾笙道:“我尽量动作轻一点儿,应该不至于。等阿诀哥回来,我再去取药箱吧。”
裴诀便先取被子去了。
顾笙忙趁机以异能将自己的衣裳和头发都烘了个半干,又输了些异能给病人,替他护住五脏六腑,以免器官衰竭。
等她忙完,裴诀抱着被褥,钟妈妈端着火盆,急匆匆的回来了。
顾笙立刻指挥二人,给病人褪了衣裳,取起暖来。
这才发现,病人身上好几处几乎致命的刀伤箭伤,让水都给泡得快溃烂了,还能熬到获救,也算意志力惊人了。
她小声与裴诀道:“阿诀哥,我这就取药箱去,你和钟妈妈先守着病人啊,我很快回来。钟妈妈,您最好立刻弄点儿加了盐和糖的热水来喂病人喝下去。”
待二人应了,便急匆匆取药箱去了。
裴诀竖耳听得顾笙确实已走远了,才忙低声问钟妈妈,“您瞧着像吗?其实我都这么多年没见他了,他也肯定早就长变了,我觉着十有八九是我认错了。本来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就多了去了。”
钟妈妈却是皱眉,“就算大爷已好几年没见他了,他当年也已十六岁,其实……已经长定型,几乎不可能再有什么变化了。”
裴诀听得吞了口口水,咝声道:“妈妈的意思,他就是了?可哪有这么巧的事,三更半夜随便救个人起来,居然就是他。他一个皇子,不好好儿待在京城里,无缘无故跑这穷乡僻壤来干嘛?肯定是弄错了,肯定是的!”
钟妈妈道:“弄没弄错,等人醒了,一问不就知道了?反正人都救上来了,总不能再给扔回水里去吧?只希望不是吧,若今日大爷和赵娘子救的是其他皇子,皇上知道后,肯定怎么着都要厚赏大爷和赵娘子的。可这一位,就未必了,说不定,还会给大爷惹来麻烦……”
裴诀烦躁道:“我哪是怕麻烦,他跟我差不多的处境,可谓同病相怜,我救他就是等于在救另一个自己。我是不希望看到他也落得跟我一样可怜的下场!”
“他好歹也是皇子,便皇上再不喜,宗人府内务府该他的也不能少了,文武百官也都看着的,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么个穷乡僻壤,还命悬一线的?到底那些人有多容不得我们?容不得我们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男人去啊,如果可以选择,当我们愿意当她们男人、他们父亲的儿子,我们也是前世不修,所以这世遭了报应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