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笙面上始终没有表露出来。
容子毓在顾笙的平静下,终于也渐渐平静了些。
颤抖着声音道:“宝儿,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你姑姑说,你心里有怨,我都明白,都是爹没有保护好你,才会让你……都是爹不好,是爹对不起你,你再怨爹都是应该的……”
顾笙见他说着说着又激动了起来,幸好倒是一直站在原地,没上前来,可能是近乡情怯?
只得咳嗽一声,开了口:“看来您就是唐三夫人所说的那位容老爷了。您既大老远找来了我们家,也没有门都不让您进的理,请先进屋吧,有话进屋后再慢慢说也不迟。”
“宝儿,我……”
容子毓还要再说,女儿怎么怨他都是该的,就像妹妹说的,如今他也只能一点一点的把女儿的心给焐热回来了,就不信一辈子都焐不热了!
赵晟已打断了他,“容老爷,我娘子都说了,有话进屋后再说。您要实在不肯进,就趁早回吧,大家这么一件小事都谈不拢,后面的话肯定也是谈不拢的,何必白白浪费时间!”
虽然这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岳父了,看起来感情也不像作假。
赵晟还是对容子毓生不出多少好感来。
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让她遭遇了那样的不幸,算什么父亲,又算什么男人!
总算容子毓还有点儿眼色,见顾笙与赵晟都不高兴了,到底没再多说,只道:“那,就先进屋去吧……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晟没先应他,而是吩咐柳芸香和赵秀,“娘,您和阿秀烧水做饭去吧,也好让客人洗一洗,吃点儿热饭热菜。正好还有一间空屋子,就收拾了,给客人今晚先住下吧。”
待柳芸香应了,“知道了,这就去。”
又与裴诀道:“阿诀,你先上楼去吧,回头再跟你细说。”
裴诀满肚子的疑惑,但其实,该猜到的也已经猜到了,倒也不是很急于想求证。
遂也应了,“嗯,那我先上去了,有事儿你就喊一声,我马上就能下来。”
赵晟把大家都先打发了,才又对容子毓做了个“请”的手势,“容老爷,请吧。”
随即握住了顾笙的手。
立刻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就越发的心疼了,笙笙心里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好在顾笙立刻回握住了他的手,还笑着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赵晟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夫妻俩与容子毓一起进了堂屋,彼此落了座。
赵晟又到门口,让赵秀泡了茶来,“寒舍简陋,条件也有限,只能委屈容老爷将就一下了。”
容子毓的确觉得赵家太简陋太贫穷了,虽然他家也是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远非赵家这条件能比的。
想到女儿这一年多以来,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的,他的心便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痛。
好不容易才忍住了,道:“无妨,我能找到宝儿,旁的都不重要。”
说完立刻看向顾笙,“宝儿,爹知道你受委屈了。爹保证以后绝不会了,以后爹一定十倍百倍的补偿你,谁也休想再伤害你半分,爹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