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一想到自己见了裴恪,肯定又得心痛难受,便压根儿不想去见他。
本来以他们现在的情况,也是相见不如不见。
顾笙遂淡淡道:“我相公姓赵,这位大哥请叫我赵娘子。我也没空去见你家爷,你还是先回去吧。”
车夫却道:“小姐明明有空,又何必非要拒我家爷于千里之外?他自上次回京至今,便一直病着,人都快脱相了,小姐心里难道就真一点不触动吗?您放心,我家爷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顾笙强忍住不耐,“我不是非要拒你家爷于千里之外,现在的情况,我只有离他远远的,才是最好的,我不信你心里不清楚。何况这里可是京城,牵一发而动全身,真万一了再来后悔,可就迟了!我看你忠心得很,回去好生劝劝你家爷吧。”
车夫暗自苦笑,他劝得动就怪了。
嘴上同时道:“我领了我家爷的命,请小姐去一见,就无论如何都会做到。还请小姐务必赏个脸,若不然,我便只能去求见赵相公了。”
顾笙瞬间冷了脸,“你这是在威胁我了?”
车夫摇头,“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家爷知道赵相公秋闱在即,也不想打扰了他,小姐难不成想打扰他?”
顾笙当然不想打扰了赵晟,他的刻苦与压力,别人不知道,她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吐了一口气,到底松了口,“行,我跟你走就是。”
反正等见了裴恪后,她要走,也没人能拦得住她。
车夫就一个领命办事的,她与他说得再多也没用,还得裴恪发话再不打扰她和赵晟才成。
顾笙遂上了马车,随车夫先大路后小路,一阵七拐八拐后,最终进了一所不起眼的宅子。
然后在宅子的正院里,见到了裴恪。
裴恪果然清瘦了不少,苍白得风大一些,怕都能把他吹倒。
一见顾笙,他便温柔的笑道:“宝如,你来了。坐……搬个冰釜来,给小姐凉快凉快。”
顾笙心里本来很不高兴的。
一见到裴恪,却是只剩心痛与难受了,他怎么就非要这么看不开,非要这么自苦呢……
“咳……”她清了清嗓子,“不用搬冰釜了,我坐会儿就凉快了。”
也省得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一用冰说不定又得倒下。
裴恪越发笑开了,“宝如,你这是关心我吗?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关心我也要迂回婉转的来。没事儿,我加件衣裳也就是了……”
顾笙打断了他,“裴公子,您找我来肯定是有事,不然无缘无故的,大家都忙,又何必白白耽误彼此的时间?您就直说吧,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