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随钟妈妈指派的丫鬟一路经回廊过穿堂,然后在越来越近的热闹喧阗声中,抵达了灯火通明的开席会场。
就见水榭旁、老树下、穿堂里……到处都摆满了大圆桌,坐满了宾客们。
当中还搭了个高高的戏台子,方便客人边吃边看戏。
好在是顾笙眼力好,在人头攒动中,还是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唐三夫人。
唐三夫人终于见到了她,又惊又喜,低声道:“宝如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没来呢,可又一想,你怎么可能不来?便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幸好你终于出现了。”
一边拉了顾笙挨着自己坐下。
顾笙便也顺势坐好,才也低声道:“我本来新娘子上花轿之前就要过来的,结果新娘子说希望我能一直陪着她,所以我是随花轿一起来的王府,之后又直接去了新房。这会儿新娘子已安顿下来了,我便来找您了。”
唐三夫人忙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就能安心了。不过你跟新娘子这么好呢,之前我还当你们只是寻常的交情。”
顾笙道:“新娘子人品很不错,为人处世也好,我当初还给她治过病,一来二去可不就交好了?”
“啊?”
唐三夫人越发压低了声音,“新娘子真这么好呢?可都在说,新娘子不但出身低,还性子身子都弱,只怕不是个立得起来的,都在说荣安郡王妃居心不良呢。可听宝如你说来,满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顾笙一扯唇角,“那荣安郡王妃怕是要失望了。本来只想钓条小鲤鱼的,谁知道竟钓了条大白鲨。不过也是她和荣安郡王活该,谁让他们多年来一直都居心不良,不干人事儿的!”
顿了顿,“真的都在议论荣安郡王妃居心不良呢?可我瞧着宾客们都一副高高兴兴,诚心来贺喜的样子。也不会有人傻到在主人家家里,就议论主人家吧?”
唐三夫人撇嘴,“面子情儿谁不会做?荣安郡王妃那么恨裴诀,今儿的戏酒不也安排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至少面子上挑不出什么不是来?”
顾笙一想也是。
所以指望靠舆论打压荣安郡王夫妇,让他们难堪、名声狼藉,显然是没有用的。
就算有用,也对他们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那还有什么意义?
话说回来,就他们当年干的那没脸没皮的破事儿,他们的名声在京城,只怕本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唐三夫人已又道:“宝如,你待会儿怎么回去……跟赵相公一起呢?那你们跟我一起走吧,我先送了你们,再回家去。”
顾笙想到裴诀这会儿怕是顾不上管她和赵晟,也就应了,“那就给您添麻烦了。不过,怎么都悄悄儿看我呢,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还是,那些人已认出了容宝如这张脸?
也是,容宝如好歹在京城生活了几十年,有三五个认得她的人,有什么可奇怪的?
那可就麻烦了,顾笙从不怕事儿,她只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