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最后,声音可只差从牙缝里挤出来了。
待他也躺下后,便立刻握了他的手,低笑道:“要不要我唱催眠曲,哄你入睡?”
赵晟听得笑起来,“好啊,就怕笙笙你还没把我哄睡,自己先睡着了。放心,我没事儿,最糟糕的时候早就过了,我们一家也都比之前强大多了,现在这点事儿又算得了什么?再怎么说,我的至亲都陪在身边,笙笙你更是一直在我身边,那我便什么都不怕!”
他只是烦躁,现在还连烦躁都因为笙笙,散了大半。
笙笙可真是他的宁馨儿!
次日清晨,经过容子毓门前时,顾笙便把赵晟的话带给了容子毓,“只能辛苦老爷今天再费一回唇舌了。”
容子毓忙道:“宝儿你再这么客气,我今儿可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放心,我会办好的,阿晟都肯让步了,他还想怎么样?说到底,那爵位又不是他挣来的,是薛家祖上挣来的。也就是他运气好,投生在了嫡枝,但旁支一样是薛家的子孙后人,凭什么旁支就不能继承了?”
“只要继承爵位的始终是他们薛家的子弟,便不算对不起列祖列宗。至于家产,除了祭田和永业田,其他的他实在舍不得便宜旁人,就自己多享受,多陪嫁给女儿,实在不行,给你们也留一部分就是,哪至于那么纠结了?”
阿晟都肯让步了,说句到家的,将来襄阳侯哪一天不在了,四时八节的,阿晟和他的儿孙应该也不至于供他一碗饭都不肯。
那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至于家产,他生前阿晟肯定不会要,等他人都不在了,阿晟还能怎么着?
当然不留下,也只能留下了。
自己再这样一劝襄阳侯,他肯定就会彻底想通了,——容子毓暗忖,也算是他为自己的女儿女婿顺道谋点儿好处吧,他们将来用银子的地方且多着呢,就算夫妻俩都再能干,谁还会嫌银子多不成?
顾笙见容子毓说得极有把握,心下稍松,“那我就不跟老爷客气了,先去医馆了啊。等有了好消息,若是时间早,您就派个人去跟我说一声,让我安心;若是时间晚了,就不必麻烦了,等我到家再说也不迟。”
“哦,对了,家产就算了,相公肯定不会要的,我们也不是挣不来,老爷就别画蛇添足了啊……”
待容子毓都应了,才急匆匆走人,到巷口与赵秀小萝回合,继续往九芝堂去了。
余下容子毓依照往日的习惯,还要睡个回笼觉的。
想到一天不把事情给了了,襄阳侯一天不回京,顾笙赵晟也好,柳芸香也好,都一天也不能安心。
遂决定今天不睡回笼觉了,梳洗一番,再随便吃点儿东西,就往客栈见襄阳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