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见柳芸香这么理解自己,也不解释了,笑道:“我心里不待见他倒也算不上,就是当个陌生人吧。这跟陌生人同桌吃饭,肯定不习惯的,但偶尔一两次,也没关系。”
顿了顿,“倒是娘,我看您好像一直都很平和,这是……释然了?”
柳芸香笑了笑,“也算不上释然吧,就是早就觉得很多事没必要计较了,要不是他们,我们没准儿还没有现在的好日子。当然,我不待见的人还是不待见的,但对那个老东西,算了,懒得跟他计较了。”
“到底也是阿秀她爹,我总得考虑阿秀的感受。阿晟也挺尊敬他,一心要让他安度晚年。连这次阿秀成亲,都非要劝我让他也参与进去,出钱出力不管多少,都算他一份儿,好让他觉得自己还有用,还是被需要的。这孩子,心总是那么的细。”
顾笙笑起来,“相公本来心思就细腻,对他在乎的人更是体贴又周到。娘就由他吧,不由也没办法,毕竟他可都是随的您,都是您把他教得这么好的。”
柳芸香失笑,“笙笙你就嘴甜吧。但阿晟他是真好,我心里也没怪他多事儿,反而挺为他骄傲的。这么个哪哪儿都好的好孩子,这么个男子汉,是我的儿子!”
顾笙点头,“我也挺为相公骄傲的,他真的哪哪儿都找不出不好来。”
细腻又周到,宽容又有担当,她怎么这么幸运?
等赵晟和赵秀送了赵铁生回来,一家人都累了,便都好生洗了个澡,早早睡下了。
次日,等顾笙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赵晟早已不在屋里,她的中衣也早已穿好了。
至于是谁给她穿好的,不言而喻。
顾笙不由吸气,她这是睡得多熟呢,才会连赵晟帮她穿衣服那么大的动作,都没能吵醒她?
也是,断断续续那么长时间的“重体力活儿”,她不累就怪了。
某人说要让她告饶,还真说到做到,让她不得不告饶了,也不知道他一个文弱书生,哪来那么好的体力,——要不,让他往后别锻炼了?
弄得一身硬邦邦的,触感好像都没之前好了……
顾笙正想得脸红心热的,就听得楼下传来了一阵汪汪汪的狗叫声。
然后是柳芸香的声音,“阿秀你去瞧瞧你顺三婶家的狗怎么回事儿,这一直叫一直叫的,别吵醒了你四嫂才是。她辛苦了一路,让她多睡会儿。”
顾笙忙扬声叫道:“娘,我已经醒了,您不用管狗叫了。我马上就下来啊。”
她哪有辛苦一路,真要说辛苦,大家不都是一样的?
那她还能为什么辛苦?
阿秀现在可能不明白,但娘一定明白的,说不定,昨晚上她都听见声音了,哪怕他们的屋子和娘、阿秀的屋子都隔了一间的。
毕竟家里的隔音她昨儿有意听了听,其实也没比客栈的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