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与曹云舒一直说着话,赵晟与裴诀也是说不完的话,又车轻马快的,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离城里越来越远。
等到太阳升到半空时,裴诀选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让车夫停了车,再铺上毡子,摆好小桌子枕头小毯子什么的。
还让跟车的婆子抬了小炉子下车,就地煮起茶来。
才和赵晟分头扶了曹云舒顾笙下车。
顾笙早想下车了,见裴诀布置得这么细致,不由笑道:“阿诀哥真是越来越细心周到了,果然是要当爹的人了。”
裴诀笑道:“也不是我细致周到,都是钟妈妈临行前跟我说的,我也就是动个嘴。”
说完低声问曹云舒,“还好吧,要不要坐一会儿?”
曹云舒笑着摇头,“才坐了半天,现在想站一会儿,四下走一走。这里又能看山又能看水,还能浑身都沐浴在阳光里,真是个好地方,相公,我们下次还来好不好?”
裴诀有些歉然,他平时陪她的时间,真的不算多,以致就随便出城来,随便找个地方待会儿,她都能这么满足。
自是笑着点头,“好啊,过阵子我们再来。”
顾笙见他们夫妻说起小话儿来,也凑到赵晟身边,“怎么看你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赵晟摇摇头,低道:“没有不高兴,就是刚才跟阿诀说了一路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到底有多难,到底是怎么凶险的,连跟我他都避重就轻。不过他心里都有数,我也感觉得到,他是真的成熟沉稳了不少,倒也不需要那么担心。”
顾笙点点头,“我们觉得阿诀哥难,觉得他苦,你十几年寒窗苦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来不敢有一刻松懈了。难道在旁人看来,就不苦了?但你自己觉得苦吗?”
赵晟想了想,“偶尔会觉得,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喜欢很享受的。因为你自己能感觉到自己在一天天变得更渊博,懂得更多,在一天天变得更强。还因为心里很清楚,只要一直不懈的努力,总会有回报的,心里便会充满了希望。觉得苦的时候,可能只有百分之一吧?”
顾笙笑着摊手,“这不就结了,阿诀哥指不定也这样想的。这种事本来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赵晟“嗯”道:“我明白,所以也没有再多劝阿诀,只是说以后会随时做好当他垃圾桶的准备。”
“这对阿诀哥来说,应该已经够了……”
夫妻俩正说着,就听得裴诀的“啧啧啧”声,“每天都待一起,还是说不完的话,这什么夫妻啊?天天在家里炫不够,还要炫到外面来,让人人都知道你们到底有多恩爱?”
顾笙忙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呵呵道:“不是某夫妇先众目睽睽之下,说起悄悄话儿来,我们没人理了,才只好自己也说了?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赵晟也笑,“阿诀你和嫂子悄悄话儿说完了?要是没说完,可以继续的,我和笙笙再等会儿就是,没关系。”
裴诀气笑道:“你们两口子就欺负舒儿脸皮薄,不好意思跟你们斗嘴扯皮,我只能孤军奋战,就一唱一和的可劲儿欺负我吧!”
顾笙哼道:“首先,是阿诀哥你自己先挑衅的。其次,云舒才不会跟你同流合污呢,是吧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