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晟便到桌前,拿茶杯倒了一杯酒,上前递给大皇子,“大皇子先漱个口吧,有话漱完了再说。”
大皇子刚才全凭一口气,想着几下给裴诀把毒素脓血都吸出来也就好了,反正就是片刻的事,等吸完了大不了吐一场,没胃口几日,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才吸了一口就被顾笙打断了,那口气便也泄了,一下便让满嘴的腥臭味儿恶心得干呕起来。
忙接过赵晟递上的酒一口都喝到嘴里,仰头接连漱了好多下,再吐到痰盂里,那股恶心感才总算让浓烈的酒味儿暂时给压下了。
赵晟方又问:“大皇子还要吗?还是给您倒杯水?”
大皇子有些狼狈的摇了摇头,“暂时都不要。我嘴里也没有伤口,还是继续给阿诀吸吧,早些吸完了,他也能早些好起来……咳,我是真心愿意给阿诀吸的,真的,恶心只是本能反应,不是不愿意,你们别误会……”
顾笙忙笑道:“我们没误会,大皇子放心。其实,您不用急的,我们刚才说的是,万一大夫来了后,发现也不知道阿诀哥中的是什么毒,才得人为给他把毒素吸出来,谁知道您忽然就……咳……”
赵晟也咳嗽一声,“也是怪我,刚才太着急了。主要阿诀平日都生龙活虎的,现在却……我心里实在着急,一着急便容易关心则乱,话都说不清了,大皇子可千万别见怪。”
大皇子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夫妻俩果然是故意的。
再想到刚才那不好的视觉与味觉,他忍不住又干呕起来:“哕……”
还是忙又接过赵晟适时递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入喉,才再次压住了。
摆手哑声道:“我跟你们一样着急,非常能理解你们的关心则乱。明明走时好好的一个人,回来却……只是给阿诀吸出毒素算什么,只要他能好起来,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这下别说顾笙,赵晟都有些讪讪然了。
他抿了抿唇,决定直说了,“大皇子,真是对不住,刚才我们……我也是太心痛阿诀,太气急了。听嫂子说来,之前阿诀也曾出过一次京,结果弄得一身伤的回来。所以这次他再出门,还一出门就是几个月,嫂子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就怕有个万一。”
“谁知道还是万一了,且比上次严重得多,谁看了心里能好受的?再想到他出门两次,就弄得两次都重伤回来。这于你们的漫漫长路来说,还只是开始,以后同样的、甚至更严重的情况必然还多的是,我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阿诀这二十年,已经够不容易了……”
顾笙接道:“我们和阿诀哥相识也这么几年了,因为阿诀哥对我们全家都真心相待,所以我们也拿他当自家的亲兄弟。既是亲兄弟,对他的关心也不是旁人能比的。”
“所以可能旁人、甚至他自己都关心的是他能不能越飞越高,我们关心的却是他在飞的过程中累不累,会不会遭遇危险。宁愿他不能高飞,也不愿他受伤流血,不愿他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遭遇危险。希望大皇子能明白。”
大皇子心里本来多少还是有那么两分恼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