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晟叹道:“早知道他这趟出门不会容易了,谁知道还是低估了其中的凶险。这条路的确太不容易了,但更难的,还是那块儿的百姓吧?连年都乱着,徭役赋税却该交还得交,也不知道都是如今艰难度日的?”
顾笙道:“不至于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吧,朝廷又不是没管那一块儿。只是鞭长莫及,政令可能有所不达,某些方面的确有失察之嫌而已。”
赵晟冷哼,“阿诀不是说了,那一块儿打先帝后期,就是庆国公府的势力范围了吗?就为了一己之私,便任由它乱着,任由百姓苦着,二皇子将来就算真上了位,只怕也不会是个好皇帝,指望不上他爱民如子,体恤百姓吧!”
顾笙见他似是动了气,失笑道:“看把你气的,都是你的想象,说不定没那么严重呢?何况将来也未必就是二皇子上位。若是大皇子上位,听阿诀哥的意思,早晚要收拾了那些人,当地的百姓不就能有好日子过了?”
“实在不行,你到时候自动请缨,去当地做官呗。你不能改变整个世界,就先改变你周围,不也挺好?”
赵晟听得点头,“这倒也不是不可以,那等我在翰林院任满后,就请求外放去西北?就怕我去了也是独木难支,治标不治本。还得上头下定决心,誓要让那块儿脱胎换骨才成。”
顿了顿,“五皇子打小儿就最得圣宠,没吃过苦,怕也不是个体恤民心的吧?这么说来,还真只能盼着大皇子脱颖而出了?”
顾笙笑着拍了拍他,“行了,别忧国忧民了,先睡觉吧。说不定压根儿不用等以后,没过多久,皇上就直接把那些人给收拾了呢?”
赵晟没再说话。
心里半点不敢像顾笙说的这么乐观。
说句大不敬的,据他观察看来,皇上充其量也就能做个守成之君,指望他如何锐意进取,雄才大略,都登基快十年的帝王了,要烧三把火早就烧过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怕是真只能指望将来大皇子上位后了。
他也不是什么像笙笙说的那样“位卑不敢忘忧国”,就是当过十几年最底层的贫苦百姓,知道普通百姓的日子到底有多难过而已……
次日,裴诀精神果然又好了不少。
毕竟顾笙的异能就是最好的仙丹,最好的天雪雪莲深山灵芝都未必比得上。
更惊喜的是,大皇子那天请来的那位大夫还赶着配了解毒丸送过来。
顾笙这才知道,那位大夫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几把刷子,指不定,就是哪位不为人知的高人也未可知。
那天他说没有法子,应该只是出于谦虚,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肯把话说死而已。
顾笙忙让裴诀把解毒丸吃了下去,又在家里观察了一天,确定解毒丸真的有效后,翌日才安心出门,忙自己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