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赵晟见裴诀也吃得差不多了,才放了筷子,给他盛了一碗汤,自己也盛了一碗端在手里。
边慢慢喝着,便问裴诀,“阿诀,你真打算再过三五日,就回金吾卫去当值了?你身体吃得消吗,我知道你们着急,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万一落下了病根,老了再来后悔,可就迟了。”
裴诀知道这事儿迟早瞒不过他的,就算他昨晚没说漏嘴,等他出门时,不一样立马知道了?
只得笑道:“我一出公差就是几个月,再是有大堂兄暗中替我布置描补,也不能真一耽误就是半把年吧?何况我这还回来了,迟早总是瞒不住的。”
“但阿晟你放心,我只是进宫当值,不会有任何危险的。身体也撑得住,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没数吗?何况我很快就要当爹了,就算为了孩子,我以后也一定会加倍爱惜身体的。”
赵晟轻哼,“你最好说到做到,可惜你前科还摆着呢,实在没什么说服力。话说回来,你们急什么呢?就算现在都知道皇上宠爱十三皇子,说到底还只是个襁褓婴儿,应该对你们还造不成实质性的威胁吧?”
“啊?”
裴诀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话。
不由失笑,“我们怎么可能着急这个,别说只是个襁褓婴儿了,就算已经成年了,也不足为惧。何况真要急,也不该是我们急,反正大堂兄也从来没有圣宠,谈不上被人分宠、夺宠。”
“那些以往自诩最得盛宠,最不可一世的,才是最该着急的,不是吗?”
赵晟点头,“看来大皇子想得还挺明白。我本来还有些担心,他会因此迁怒笙笙呢,毕竟若不是笙笙,敏妃母子可能早就……那他怎么着也能少一个潜在的敌人。据我这些日子观察推测看来,十三皇子的降生和皇上对他们母子的宠爱,还是造成了一定人心浮动的。”
“不过应该也不至于,大皇子心胸还是挺宽广的,哪能真跟个大夫计较,那以后还有大夫敢救人吗?”
裴诀忙笑道:“阿晟你,竟然夸大堂兄心胸宽广?你不是对他……不是很有好感吗?什么时候改变了看法的?”
赵晟咳了一声,“我也不是对他没有好感,就是担心你,希望你能平安顺遂。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还喝汤吗?不喝就让人来撤了残席,你消消食,再吃了药,就早些歇息吧。身体还没痊愈呢,还不到作的时候。”
幸好他没说漏嘴,不然阿诀肯定又得感动得稀里哗啦,与大皇子越发的“好兄弟,一辈子”了!
第二天,唐大人果然说到做到,派人送了三万两银票到九芝堂。
金掌柜又是不好意思,又是高兴,对着顾笙谢过又谢后,便开始正式忙活起租买九芝堂旁边的空宅子和空地来。
三万两银子并不多,却是朝廷的态度,只要朝廷有了明确的态度,他就能安心,能彻底放开手脚了。
顾笙则是印刻局、锻造司和九芝堂三头跑,既要忙医书的编写印刷、一应手术医疗器械的制造把关,又要忙着最后一轮面试来应聘的大夫和学徒帮工们。
日子那叫一个忙碌充实。
以致到了赵晟的休沐日,他们早就商量好的搬家日子,顾笙都顾不上回去与赵晟一块儿搬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