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笑道:“鲜果就不必了,吃了茶我就得回去了。薛小姐不用亲自送我了,随时使个人就行的。”
“那怎么可能,我不能一路将顾大夫送回去,已经够过意不去了,要是连二门都不送,我成什么人了……”
两人客气一回,又喝了茶,顾笙便背了药箱,由薛瓷一路送了出去。
却是刚绕过了一段曲折的回廊,顾笙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位太医院还算相熟的太医,后者也看见了她,远远的冲她点头致意。
然后便由前面的婆子引着,一路走远了。
顾笙方问薛瓷,“薛小姐,权太医是为令尊请的吗?他擅长的是女科和带下科,于令尊的情况,怕是不大适用。”
也正是因为权太医擅长的,于顺产也好、剖腹产也好,都是能派上用场的。
顾笙才会特意商量唐阁老后,请了权太医每天也去女子医学堂授课,因此彼此才能相熟起来。
薛瓷忙道:“知道顾大夫今天会来为我爹复诊,我们怎么可能再请太医?是为我大伯母请的。说是她这两天浑身都难受,普通的大夫怕是没用,必须得请个太医来才成。我只好让人拿了我爹的名帖,去了太医院请人。”
顾笙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难怪来的是权太医。就是令伯母这气性,还真是有够大的,其实都那么大年纪了,又是何必。”
都不用问,她也猜得到薛大夫人为什么会‘浑身都难受’,肯定是气的呗。
薛瓷摊手,“问题她不这样想。总觉得是我们家偷了他们大房的东西,也不想想,兄终弟及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祖父的儿子也不只大伯父一个,我爹也是。当年大伯父去世时,又没有儿子,不该我父亲吗?说破了大天去,我们也没有任何心虚理亏的。”
顾笙对这些不感兴趣,笑道:“我要是她,就每天吃喝玩乐自己的,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咝,感觉这太阳怎么越来越大,薛小姐还是回去吧,别晒坏了。”
薛瓷笑道:“没几步路了,晒不着的,不然我让她们拿伞去吧?”
顾笙一笑,“不用了,也没几步了。”
薛瓷明显还想吐槽,毕竟这些槽她对着别人只能家丑不外扬,“那我们继续走吧。顾大夫不知道,我那个族兄,就是娶了脸大如盆的郭氏那个,本来这些天跟我大伯母私下走得还挺近的,哼,当谁不知道他们的司马昭之心?”
“但昨天我爹让人请了族长和几位族老上门,说我们家不是菜场,现在又病的病,小的小,不然就全是女流。族人们再要打着关心担心的旗号自由出入,也太不妥了,万一出个什么事儿,谁来担这个责?”
“让族长务必约束他们,有话有事也先回了族长,等我爹好了再说。这不打昨天起,我们家终于清静多了,那夫妻俩也再不能登门到我大伯母跟前儿‘尽孝’,不然她今天还未必会气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