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晟失笑,“从来都最沉得住气的顾大夫,几时也这么急性子了?……咝,别掐别掐,我这不正要说呢?郭将军答应了,说他这次回了承宣后,就会着手往京城,或者大同、宣府总兵府请调了。”
“只是他怕自己能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万一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希望我们能助他一臂之力,将来他自然也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顾笙忙道:“真的,他真这么说呢?这可太好了。那你和阿诀哥是怎么彻底说服了他的?你们把你们背后的人是大皇子,也告诉他了吗?”
赵晟忙把她拉回怀里,还给她捻好被子,“笙笙你慢点儿,背都露外面了,也不怕着凉……好好好,马上说。我们没告诉郭将军我们背后的是大皇子,但他往五皇子身上猜时,阿诀否定了。”
“剩下成年的、有能力有可能一争的皇子就那么三四位了,等时间一长,他自然也就知道了。估计他心里也有数吧?他虽远在承宣,却每天都有邸报看,在京城也肯定有自己的人脉关系网,这点儿敏锐度,肯定还是有的。”
顾笙皱眉道:“那他没觉得你们诚意不够?我还是觉得有点儿不真实呀。”
赵晟失笑,“笙笙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三顾茅庐,嘴皮都说干了的晓以大义,他也得再考虑个十天半个月,才算真实?这其实就跟做生意似的,都觉得可行,生意便成了,有时候真没想的那么复杂。”
顿了顿,“何况我和阿诀一唱一和,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了,你这是看不起我俩的口才呢?阿诀问他,难道这辈子真当个一方指挥使就满足,不想当总兵,不想当都督,不想封公爵侯爵了?”
这当然不可能,哪个男人能没有野心的,就是到了八十岁,一样有野心,郭将军当然也不能例外。
既然别人能封公封侯,荫及子孙后代,他为什么不能?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可惜如今除了少数边关偶尔会小打小闹,几乎没有仗打,他便是空有一腔上阵杀敌之心,也是英雄没有用武之地。
那除了提前上对船,博一个从龙之功,哪还有其他办法。
裴诀说完了,赵晟又接着问郭将军,“郭将军难道往后还想这样任人宰割?今日是令千金,说句不好听的,明日便极有可能是您本人。毕竟您这一省指挥使,在某些人眼里,可什么都不是。”
“他但凡有一点点顾忌您的官职,顾忌您这个指挥使,都不会对令千金直接下那样的毒手。他大可告诉您,逼您亲自来处置令千金,至少都还有那么一两分将您放在眼里,您说呢?”
这话同样说到了郭将军心坎儿上。
可不是吗,他好歹也是二品指挥使,一方大将,哪怕二皇子是皇子,不也该礼贤下士,不念他为国为君效力这么多年的功劳,也要念苦劳吗?
结果他倒好,一点都不念,说杀他女儿就杀,把他当什么了,家养的奴才,还是阿猫阿狗呢!
真让这么个心胸狭窄,残暴不仁的坐上了那张椅子,将来谁还能有好日子过。
他和他们整个郭家就算不至于被迁怒,这辈子也休想再进一步,休想家族越发的壮大昌盛了吧?!
——事实上,就算赵晟不加这把柴,郭将军心里也早这么想过了。
嫡皇子又如何,嫡皇子就能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了?
这天下可还不是他的呢,照现在这局势,也成为谁的都好,但决不能成为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