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见赵晟一脸的别扭,暗暗好笑,道:“是是是,你不是为的他,不是为的侯府,他简直就是自作多情。不过有他这话,今晚我们都能睡个好觉了。”
“就是襄阳侯夫人吧,瞧着,咳,真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希望回头她可别自作聪明,等已经拖了后腿再来后悔莫及,涕泪滂沱。”
赵晟皱眉,“应该不至于吧?襄阳侯中午其实还说,若我当初肯回去,说不定他还会有拼上一把,更进一步的心气。但我说什么都不肯回去,爵位也好,家业也好,将来说到底便都是外人的了。”
“那他还有什么拼的必要,自己累死累活,结果白白便宜外人吗?他给薛执一个好的出身,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还把爵位家业都给了他,自问已经对得住他。也值得将来他给薛小姐一个娘家回,值得他继承自家一房的香火传承和以后四时八节的香火供奉了。”
“至于别的,薛执若还想要,就等以后凭自己的本事去挣来。都已经帮他站得这么高了,他若还飞不起来,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怨不得任何人了。”
顾笙又是一个咝声,“这话虽然说起来吧,有点儿无情,但的确是人之常情。不是亲生的,始终不可能像对亲生的一样疼爱,不然当初……”
想说不然赵铁生当初也不会那样对他和柳芸香了。
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继续道:“何况于薛执来说,得到的的确已经够多了。除了爵位家产这些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更好的受教育、提升自己的机会。”
“那将来想要什么了,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挣来,‘好女不穿嫁时衣,好男不吃分家田’这话可是许多人都知道的。”
赵晟“嗯”了一声,“所以襄阳侯只要好生跟襄阳侯夫人说,她应该也不会再自作聪明了。反正到头来都只会便宜外人,何必再要自苦,每天好生享受,安闲度日,不是更好?”
顾笙赞同,“以襄阳侯夫人的眼界性子,与她说大道理她可能不懂,但这个说法她肯定能听进去。行吧,那咱们睡吧,再说下去就二更了,明天可都得早起,你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赵晟应了,“那笙笙你先躺好,我去吹灯。”
待顾笙躺好了,自己吹了灯回到床上,才在黑暗中又摸索着拥了她入怀,闭上了眼睛。
次日是正月十四,二皇子难得不用进宫,也还不用办差。
懒洋洋的睡到午时起来,便让人摆了酒,叫了几个姬妾,给自己歌舞助兴,当是放松一下。
却是才刚起兴,小贵子就赔笑着进来了,行礼后附耳小心翼翼道:“殿下,那个赵晟,又来了。”
二皇子端着酒杯的手霎时一顿,随即酒杯已砸了出去,“本王给他脸了是不是?真当本王不敢把他怎么样!”
小贵子忙赔笑与唬了一跳的众姬妾道:“各位主儿且先回去吧,殿下有急事要处事。大过年的,也请各位主儿千万记得该说的才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能说。”
待众姬妾小心翼翼的都退了出去,小贵子才又问二皇子,“殿下,那,见是不见?若是不见,奴才这就去打发了他。不过……他说必须要见到殿下,若府里不方便,回头就只好在宫里、或者其他地方,‘偶遇’殿下了……”
二皇子脸色越发难看了,“砰”一声砸在了桌子上,“下贱东西,连给本王提鞋都不配的,还敢一再的威胁本王,本王饶不了他,一定饶不了他!你立刻去让他滚,滚得越远越好,否则本王一定将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