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晟闻言,压低声音道:“这离五月还有一个多月呢,他们应该还会再忍一段时间。等进了四月,尤其四月中旬后,他们肯定就再忍不下去了,且等那时候再看吧。”
顾笙牙疼,“那不是还得等二十来天呢?也真是有够能忍的,换了我,怎么着都不可能有这份儿忍功。”
赵晟道:“到底兹事体大,不成功便成仁,没有第三条可走,也不怪他们瞻前顾后,下不定决心。”
顾笙叹气,“行吧,也只能等着了。对了……”
说着附耳过去,“我听敏妃说,她看皇上的样子,至今不像听说了那个传言的。但他跟前儿的李公公是大内太监总管,宫里还没有任何事能逃过他耳目的。”
“这话虽然夸张了些,宫里谁没点儿见不得人的事了,怎么没见李公公都知道?但传言传得还挺广的,李公公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才是。他既然听到了,皇上自然也知道了。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看不出来他知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怎么想的?”
赵晟让顾笙喷出的热气刺得耳根一阵痒痒。
索性趁势拉她坐到了自己身上,才皱眉也以仅够彼此听得见的声音道:“敏妃真这么说呢?”
顾笙便也搂了他的脖子,“敏妃说她本来还想试探一下皇上,幸好让曲嬷嬷给劝住了。我也说让她别管这些事儿,权当不知道,没听说过。但她一直伴驾最多,跟皇上同床共枕最多,就算不试探,有些事也是能感觉到的。”
“她既然说皇上不像知道的,那应该就是真不知道。可这不是跟李公公无所不知、绝对效忠皇上的人设自相矛盾了吗?”
赵晟沉吟片刻,才道:“可能,咝,皇上早已经知道了,却有意表现得一无所知,好趁机引出一些人,看清一些人,然后,杀一儆百?”
顾笙有些明白了,皇上这应该是打算“钓鱼执法”了,“说到底无论怎么争怎么斗,都是皇上的儿子,他要教育敲打他们,有的是办法,何必非要真放任事情到了不可挽回那一步,再来审判惩罚他们呢?”
赵晟沉声道:“再是儿子,也先是君臣,然后才是父子。何况天家几时有过父子了?就跟一座山头,绝不可能有两只公老虎,一片草原,绝不可能有两只公狮子,哪怕是亲生的父子也不例外一样。”
“皇上还这么年轻,自己的儿子们却已在觊觎他的大位他的一切,时时刻刻恨不能取而代之了。作为一个父亲都不能忍,作为一个帝王,就更不能忍了。当然得找机会杀一儆百,把其他人都彻底震慑住,以后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反正皇上儿子多的是,以后也未必不能再添新的。就算这次因为自相残杀,折了几个,也还多的是儿子,不愁将来没有继承人。这也是皇上如今最喜欢十三皇子的原因吧?”
顾笙呵呵,“皇上这是养蛊呢?行吧,帝王心术的确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理解的。十三皇子生得晚,还真挺幸运,等他长大,一切说不定早就结束了,他只要当个富贵闲人,每天享受就够了。”
赵晟又低道:“反正这事儿暂时对我们影响不大,我们也仍当什么都不知道吧。我回头会去提醒一下殿下和阿诀,让他们心里也有数的。”
顾笙“嗯”了一声,“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希望能早点儿尘埃落定吧。”
夫妻俩又低声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得外面安心道:“爷、太太,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