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晟便迅速的穿起衣裳来,都穿好、整理好了,才小声问顾笙,“笙笙,你还生气吗?至多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不瞒你了,就是破了点皮儿,也一定告诉你,好吗?”
顾笙抿了抿唇,“四月伤的,那是在哪里伤的,为什么伤的?不是去山东巡查,同行者众多,一路也是走官道住官驿,出不了事儿吗?看来打一开始就是骗我的!”
赵晟赔笑,“笙笙,没有打一开始就骗你……咳,不是有意的,事情复杂重大,计划也从来赶不上变化,我自己都说不准,又怎么告诉你?且,当时也是真的不方便说,你要还生气,就打我一顿吧,可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又小心翼翼抚上顾笙的肚子,“宝宝儿,你要不动一下,让你娘别生气了?”
顾笙白他,“他能听见就怪了,你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的。那现在呢,现在总能说到底怎么一回事了吧?不知道对未知的恐惧才最让人提心吊胆呢?”
赵晟拉着她坐了,再轻轻握了她的手,才低道:“笙笙,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现在一些细节也不好告诉你,且说来话长,一时半会间也说不完,我就大概与你说说吧。”
顿了顿,“我这次表面的确是去山东巡查,但半路我们一行人就分作两拨,一拨仍去山东,我这一拨则改了道,悄悄去了榆林。因为之前殿下就已得到定北侯吃空饷和养匪自重的消息了,只没有真凭实据,且这事儿不能让殿下来曝光,那不是白白暴露自己,白白替别人做嫁衣了?”
“我到了榆林后,因为人微言轻,无人注意,还真找到了证据。当然,咳,过程还是有过一些凶险的,幸好都顺利过了关。只是我才去御史台,木秀于林出风头不是好事,越俎代庖也肯定会惹人诟病。最重要的是,还会让二皇子知道,原来我们一直在暗度陈仓,再顺藤摸瓜一查,一样会让殿下暴露。”
“所以我找到证据后,过了两道手,转给了二皇子在御史台的人手里。后者一心立大功,肯定会对二皇子有所隐瞒,二皇子这次大获全胜,正是得意忘形之际,也不会多追问,才能有如今这般最理想的局势。”
顾笙听他说完了,才哼道:“果然跟我想的差不多,不怪阿诀哥说你立了大功。但定北侯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他肯定疯狂反扑了吧?还‘有过一些凶险’,只是一些吗,也就是你运气好!”
但现在想来,依然足够她后怕了。
他一个文弱书生,刀剑又无眼,真遇上了危险,除了等死,还能怎么着?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让他去这一趟了……却连自己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这种事除了心腹中的心腹,大皇子还能放心谁,正好赵晟又是御史,多少有一层保护膜,也算师出有名。
可不只能派他去了?
赵晟话都说开了,当然也没必要再着意隐瞒顾笙,点头低道:“定北侯的确尝试过反扑,甚至应该还想过干脆反了。但他的家眷都在京城,他若反了,所有家眷族人都得死。”
“他兵力也有限,哪怕能拿下整个榆林总兵府,周围还有其他总兵府,也根本没机会打到京城来,已经先一败涂地了。还得遗臭万年,以后正史野史都会称他为乱臣贼子。他只要稍微一权衡,就该知道怎么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