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开口,并不意味着这件事情就“放下”了。
这不,当老两口看到回来的人群当中没有朱二妹一家人,那整颗心都悬了下来。
……
朱大不爽道:“没别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我娘才刚从牢子里回来,你们也不知道关心一下,开口就是二姑母一家。怎么,他们害得我娘进了大牢,我们还要对着他们好言好语地哄着,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去了哪里,关我们屁事?”
“老大,怎么说话呢?”叶瑜然连忙喝斥住朱大,说道,“爷爷、奶奶是长辈,有你这么跟爷爷、奶奶说话的吗?过来跟爷爷、奶奶道歉,说‘对不起’。”
朱大有些不服,可是还没张嘴,就看到叶瑜然冷眼扫了过来。
心里憋了一口气,朱大对二老说道:“对不起。”
声音不大不小,叶瑜然也没深究,而是对朱老爷子、朱老婆子说道:“爹、娘,你们别生气,老大只是心疼我这个当娘的,说话有些硬了。你们二老放心,待会儿我肯定好好教训他,哪有人这样跟长辈说话的?长辈再不对,那也是长辈,也得敬着、供着,说话也要客气着。要是人人都跟他似的,但凡有点不满就‘大呼小叫’,别人还以为我们朱家没教养……”
看似在“训斥”朱大,可话里一句“长辈再不对”,就让这话完全变了味道——当长辈的,可以“为老不尊”,但当晚辈的,绝对不可以“为幼不敬”,否则那就是没教养。
她叶瑜然教出来的孩子,绝对是有教养的!
朱老爷子、朱老婆子心塞:“……”
——这个儿媳妇,果然得理不饶人啊!
——瞧瞧这话,说得是比以前好听了,可这弯弯绕绕的,让人更加憋屈。
——有气不能撒,还不如像以前那样直来直去。
反应最快的,是朱四、朱五、李氏几个,他们互相打着眼色,表示:瞧瞧,还是咱娘厉害,骂人都不带脏的!
望着二老的表情,叶瑜然也怕把他们气死,话题一转就说道:“至于二妹,爹娘也不用担心,这事本来就没二妹的事,算计我的是老钱跟钱新那个臭小子,要关也是关他们父子俩。只不过二妹心疼她儿子,不肯跟我们回来,想跟她儿子一起,所以才没跟我们回来。”
这话,朱老爷子、朱老婆子二人能信?
他们又不是傻子,那家衙役带人的时候,钱新当场就掐了朱二妹的脖子,若不是人家衙役反应快,朱二妹怎么着了都不知道。
都这样了,朱二妹还会留在大牢里“陪”钱新?
“老大家的,二妹……”有点怕叶瑜然的朱老婆子怯懦地开了口,问道,“二妹当时咋说的?钱新都那样对她了,她咋还……”
叶瑜然一看老人的表情,都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无奈:“再有怨气,那也是她儿子,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能不管?当时就替老钱、钱新父子俩求了情,让我不要告,说他俩‘不是有意的’。还说我反正都没事,一家子亲戚,也没必要再追究了……”
朱老婆子还没开口,就被叶瑜然给堵了回来,心里更是堵得慌。
“娘,我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钱氏父子都算计到我身上了,我要是那么快松口,我成什么了?真当我是嫩豆腐,随便可以瞎撞瞎捏的?”叶瑜然有些口气不太好地说道,“他又不是偷了我家一把菜、一把粮什么的,人家是想送我进大牢,要整死我呢。我要真死在牢子里了,那我们家可就真的‘家破人亡’了,他也成了我儿子、女儿的‘杀母之仇’。这样的仇人,哪是能原谅的?”
一句“家破人亡”、一句“杀母之仇”,重重地敲在了朱老爷子、朱老婆子心口,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们知道,儿媳妇说得也对。
可是,朱二妹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