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家里的女人们只能将席子、簸箕之类的东西,全给搬了出来。
好一点的,铺在地上,留给谷子;破一点的,则用来晒红薯片。
反正红薯片比较大,即使有一点破洞,掉了也不会影响;可谷子就不一样了,一粒一粒的,这要掉了,捡都不好捡。
叶瑜然因为腿脚不方便,今年倒是没有去地头上凑热闹,而是拿了一根杆子,守在晒谷场地边,负责赶麻雀。
她还让朱五有空时,在晒谷场的另一头搭了一个类似于稻草人之类的东西,系一根绳子递给她,如此她赶另一头的麻雀时,只要拉一下绳子就行了。
顶着那么大太阳,几天活干下来,男人们都得脱一层灰。
女人们见了心疼,纷纷地采了一些防晒治晒伤的草药,捣碎了,敷在男人的身上,让他们好受一些。
“今年的太阳也太毒了,你看看你的胳膊,都晒成什么样子了。”李氏望着朱四胳膊上的晒伤,有点心疼,“老早就跟你说了,打谷子的时候戴着斗笠,别偷懒,你不信,现在好了吧?”
朱四嘻皮笑脸着:“我一个大男人,戴那玩艺儿干嘛?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大家要收谷子,都这样……”
李氏瞪他:“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别人怎么样子,我不心疼,可你什么样子,我看着不难受啊?你真应该到娘面前晃悠一下,让她看看你胳膊上的伤,看她不骂你。”
另一头,林氏也在小心地给朱五上药,她念叨着:“你往年都知道躲一个尖,今年怎么就不知道躲着点?看把你的胳膊晒成什么样子了,还有你的肩,都磨破皮了。”
“往年是往年,今年不是不一样嘛。”
“哪里不一样了?还不一样是你们兄弟几个秋收?你要说爹和三哥不在,可娘也给家里添下人了啊,那下人不也干活了?”要不是叶瑜然买了下人,算是一定程度上代替了朱老头和朱三出“苦力”,否则林氏这心里,还真会有点不舒服。
平时朱五都知道偷懒,可谁知道,今年秋收,朱五就傻呼呼地凑了上去,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呢?
“下人是下人,我是我。”朱五说道,“我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要一直偷懒,娘以后还怎么把重要的事情交给我?”
以前偷懒,是因为家里地少,分也分不到他头上。
精明的朱五,自然不愿意为不是自己的东西操心,可现在不一样,随着家里即将买新的土地,肯定会有他一份。
何况他娘也鼓励他“监督”家里的生意,摆明了就是要重用他的意思嘛。
瞅着这苗头,朱五自然不想让他娘失望,然后被他娘弃之不用。
“娘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林氏一听这事,赶紧凑近了一些,小声道,“是什么事啊?”
“嘘……”朱五食指放在唇上,同样小声道,“你少打听。反正你心里有数就知道了,跟大嫂、二嫂、四嫂她们闲聊时,别说漏了嘴。我已经替我们这房,找到了出路,懂吗?”
林氏的眼睛闪闪发亮,忙不迭地点头:“懂懂懂,我一定不会说漏嘴的。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说一声,让我高兴高兴。”
想到未来,他们这一房会得到婆婆的重用,她就高兴得不得了。
像四嫂,可不就是因为得到了婆婆的重用,才赚了那么多钱,买了那么多亩地?
等他们这一房被婆婆重用了,到时候他们也能买那么多地。
越想越开心,几乎要笑出声了。
因为药是李氏去赤脚大夫那里讨的,基本上各房都分了一点。除了四房、五房在抹药,朱大、朱二这边也在抹。
只不过跟其他各房的和谐氛围不同,朱二是明显一副不乐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