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而尖利的声音。
房间门被人推开,女子手帕捂着口鼻,从容的走了进来。
房间内一片狼藉,薄玉浔靠墙站着,脖颈手背上青筋暴凸,似在强制忍耐着某种痛苦。
而在他的脚边,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而女人的旁边,是碎掉的花瓶碎片。
薄玉浔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二哥好不怜香惜玉呢,就这么把人打晕了,倒是省得我动手了、也是,你为了你那个初恋,多年来洁身自好,这种女人、自然入不了你的法眼。”
薄玉姜目光一转,看到了躺在床上,已然昏迷过去的男人,微微一笑。
“二哥可以猜猜,我想做什么呢?”
“你用叶青杏引我来此,房中燃着催情香,用柳相月在这里守株待兔,你疯了不成?他可是你未婚夫?”
“可他早已背叛了我。”薄玉姜厉声说道,猛然回身,一步步朝薄玉浔走去。
“二哥,我那么爱你,你却只想着拆穿我,那我只好送你们薄家上路了。”
薄玉浔猛然抓住她的手,狠狠捏住,逼问道:“薄家养了你十三年,你就是这样回报薄家的?母亲她那么疼爱你,你忍心看她难过?”
“那个老太婆,她爱的是她的女儿薄玉姜,不是我,我每日在她面前伏低作小,战战兢兢,这种日子我早已受够了,你不回国多好啊,那样我还能顶着薄小姐的身份继续忍下去,可你偏偏要跟我过不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薄玉浔的眼神无比轻蔑:“因为你、不配冒充阿姜、她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薄玉姜,“那好,那你就亲眼看着你最爱的薄家是怎么消失的,你守护的人和东西,我都会一一亲手毁灭。”
薄玉姜反手抓住薄玉浔的手臂,一点一点的压下去,眼神狠辣无情。
“程家的小少爷曲家的小小姐,无意撞破你和柳相月的奸情,你怕丑闻暴露,被天下人唾弃,便灭了两人的口,想嫁祸给我,因为你知道我是冒充的薄家小姐,而我的存在,却是阻挡你们在一起的最大障碍,只有除掉我,你才能和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随着薄玉姜的一字一句,薄玉浔眼神也逐渐变的阴冷。
“原来这就是你的计划,把薄家拉下水,承受程家和曲家的雷霆之怒,而你则全身而退,一箭双雕,真是好谋算啊。”
薄玉姜自信的笑了:“承蒙夸奖,接下来不会让二哥失望的。”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薄玉浔多年来洁身自好,从无女人近身,如果他是GAY,一切顺理成章。
而柳相月,这个男人背叛了她,必须要给他一个惩罚,而他和薄玉浔的“两情相悦”就是对她最大的伤害,这也完美的契合了柳相月为什么要和她订婚却又一直拖着不结婚。
在两人的“奸情”之中,她是完美的受害者。
如此种种的因素作用下,薄玉浔对她这个亲妹妹厌弃的态度则完美成立,不会有任何人怀疑,之前寿宴上薄玉浔拆她的台,更是完美的印证了这一猜想。
薄玉姜甚至想笑,薄玉浔真是一把好刀啊。
薄玉浔想到什么,逼问道:“原来那天的车祸,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没想杀他。”
薄玉姜微微一笑:“二哥真是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没错,我根本没想杀他,或者说,程君泽不能那样简单的死了,他必须死在薄家。”
“只有引起程夫人的怀疑,程夫人才能带着程君泽登门薄家问罪,你才有下手的机会,一环套一环,我真是小瞧你了。”
薄玉姜摸了摸鬓角,微笑道:“二哥,其实我也不想做的这么绝,谁让你容不下我呢,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到时候她假千金的身份被揭露,薄家的余秧自然波及不到她身上来。
一切计划、完美。
“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薄玉姜看着自己保养的白皙柔嫩的双手:“二哥可知道,我这双手沾了多少血?如果有报应,我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这世间什么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只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薄玉姜抬手摸了摸薄玉浔的脸,很快被薄玉浔厌恶的拂开:“滚开,别碰我。”
“二哥,如果你现在服软,我会考虑饶了你们薄家,怎么样?这笔买卖很划算吧?”
他为何如此倔强如此执拗,就不能底低下高贵的头颅,向她服一次软吗?
只要他真的服软,哪怕违逆了夫人,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她也会帮他。
“你做梦!”
薄玉姜勾了勾唇,后退一步:“既然如此,二哥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啪啪啪”鼓掌声突兀响起,薄玉姜警惕的抬眸,目光如炬射向床幔。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一截长腿从床幔间缓缓露出,踩在地板上。
紧接着一个曼妙的人影缓缓现身,卷发如瀑,艳光四射。
薄玉姜瞳孔骤缩,不可置信道:“是你?”
女子穿着黑色紧身衣,将纤腰长腿展露的淋漓尽致,迈着性感的脚步一步步走来。
“向葵,你可真无耻,占了阿姜的身份,享了十几年大小姐的尊容,如今还要害她的亲人,你不怕报应,那是你还未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
被对方准确叫出名字,薄玉姜倒抽了一口凉气:“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挑了挑眉,神情不屑:“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明天的今天,我会多给你烧些纸的,放心去吧。”
女子猛然出手,直抓薄玉姜、不现在应该叫她向葵的命门,薄玉姜立刻出手格挡,然而对方招式狠辣、知道她右手受过重伤,竟是直接掰断了她的右臂,反手一折,将之压在了桌子上。
女子脚踩在向葵脸侧,握着一把匕首,匕刃轻轻拍打着向葵的脸颊:“你这张脸、整的跟阿姜有几分像、可惜,假的终归是假的,从哪儿开始好呢?”
向葵恶狠狠的说道:“你敢动我,整个薄家都要陪葬。”
“呸。”女子口水唾她脸上:“给你脸了,还想拉薄家陪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你配吗?”
薄玉浔连忙说道:“慢着。”
女子斜了一眼,冷笑:“怎么、舍不得了?”
向葵连忙喊道:“二哥二哥救我,如果我死了,夫人不会饶了薄家的,你现在放了我,我能力挽狂澜,薄家会安然无恙的,否则……。”
“你叫我什么?”薄玉浔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向葵赶紧改口:“薄先生薄医生,我死了,薄家就彻底翻不了身了。”
“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薄玉浔轻嗤道。
郑青耳朵一动,劈手敲晕薄玉姜,闪身到门口,探手抓进来一个人,匕首直逼动脉。
对方早已吓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郑青皱了皱眉,“你躲门外干什么?”
宋骄人快哭了,哆哆嗦嗦道:“我……我是跟着薄少爷来的。”
郑青瞥了眼薄玉浔,都是你惹的桃花债。
“所以你什么都听见了?”郑青把匕首玩出了花。
宋骄人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我什么都没听见。”
郑青挑眉:“我就信你一次,反正过了今天,真相大白,满京州的人都会知道。”
宋骄人偷偷松了口气。
“现在跑去正厅,说你撞到薄小姐和男人私会,薄小姐要杀你,立刻马上跑着去。”
宋骄人愣住了:“这……?”
匕首逼近几许:“听不懂人话?”
宋骄人点头如捣蒜,“我这就去。”
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郑青收起匕首,把晕过去薄玉姜扔到了床上。
柳相月温柔的看着她:“阿青……。”
郑青翻了个白眼:“阿青也是你叫的吗?滚开,别挡路。”
柳相月也不恼:“今日若不是你,我和薄医生都要遭殃。”
“靠一个女人救,你们两个大男人也好意思。”郑青嗤道。
郑青忽然眯起眼睛,目光在薄玉浔和柳相月之间流转,“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们俩不会真有一腿吧?这女人因爱生恨,要毁灭世界?”
薄玉浔一头黑线。
柳相月无奈笑道:“无稽之谈。”
“她可是你未婚妻,一点情分都不留?你们男人可真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