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葵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你怎么知道?”
明镜对候在门口的怀青说道:“取些犀角香来,可解欢颜花之毒。”
“是。”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很快脚步声远去。
“你又坏我的好事。”向葵咬牙切齿的说道,脸色因至极的痛苦而扭曲,血液的快速流失令她的肌肤异常苍白。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向葵愤恨的瞪着夜鹰:“你竟然跟她是一伙的,亏得夫人那么信任你。”
夜鹰凉凉的目光越过向葵落在女子身上,“因为她、杀了阿雨。”
枪口缓缓抬起,这次瞄准的,是蒋春岚。
尘封的往事被揭开,残酷的真相跃然而上。
原来那个隐藏在向葵背后的那只手,是她!
程夫人犀利的目光望向蒋春岚:“原来是你。”
女子安静的坐着,从始至终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那么的云淡风轻、优雅美丽。
“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吧?难为你了,装了这么久。”
夜鹰摇了摇头:“你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杀了她。”
蒋春岚勾了勾唇,“当年的小雏鹰,翅膀硬了,你是不是忘了是谁救了你,竟敢把枪口对准我。”
茶杯砸向夜鹰的脑袋,夜鹰并未躲开,砸中他的额角,落在地上,四分五裂,茶汤溅了一脚。
“我欠你的,早已还清,你欠她的,还不清。”
蒋春岚冷笑一声,看向明镜:“要为你母亲报仇吗?那你就亲手杀了我。”
明镜摇了摇头:“我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蒋春岚脸上的面具终于开始一寸一寸的皲裂:“好、好得很。”
她忽然从腰间掏出手枪,枪口直冲明镜,“砰”的一声,子弹射出。
她的动作太快了,几乎眨眼之间,死亡的阴影密不透风笼罩而来。
蒋春岚脸上露出一抹阴恻恻的微笑,犹如开在黄泉河畔的曼陀罗花,危险而迷人。
世人只知蒋夫人的知性优雅,是尊贵体面的贵妇人,十指不沾阳春水。
却没有人知、她自小在J队长大,是天生的神枪手,枪无虚发,一旦出膛,必沾亡魂。
她愿赌上性命,换明镜一死。
这也许是此生唯一的机会了。
所有的恩怨、就此了结。
明镜瞳孔倒映着飞速而来的子弹,在绝对的速度面前,任何的动作都将失去意义。
“明镜……。”这是薄玉浔的声音,撕心裂肺。
夜鹰瞳孔骤缩,飞扑而去,却终究差了一步。
薄莲叶呼吸骤然一窒,双手下意识握紧拳头。
然而下一刻,她不可置信的摇头。
不……
一声闷响,子弹没入肌肉,刺破血管、撕碎神经。
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
滚烫的血溅在她的脸上,浓烈的血腥气充盈鼻尖。
明镜皱眉看着面前的少年。
“为什么?”
少年笑了,那笑容却如此的苍白,以及如释重负。
“太好了,你没事。”
一张口,便是大口的血喷涌而出。
曲兰亭想起了枯叶大师的批语,心死身灭、万劫不复。
视线里,是少年混身染血的模样。
“小飞。”曲兰亭目眦欲裂,他扭头冲云墨喊:“快打110。”
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抓住蒋春岚的手臂:“你竟敢伤害小飞。”
夜鹰在发现明镜没事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控制了蒋春岚。
蒋春岚笑了笑,“她还是没死,也许这就是命。”
少年身体晃了晃,直直的倒在明镜肩头。
“对不起。”
他看向门外,大雪纷飞,夜色如垠。
他想起了那一天。
他的罪、万死难赎。
“别说话。”明镜双手捂住他的伤口,然而那鲜血却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曲哥哥……。”白微宁哭着冲过来,“你为什么那么傻,你为什么要替她挡枪。”
曲悠然抹了抹眼泪,“小叔……。”
薄玉浔径直冲过来,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不好,伤在了心脏,必须立刻手术,千万不能让他晕过去,怀青,让急救车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明镜震惊:“为什么会伤在心脏?”
蒋春岚本是直取明镜心脏而去,未留任何后手,一击必中。
但是曲飞台替她挡了子弹,他背对蒋春岚,子弹应该射中的是他的右胸,人的心脏都是长在左边的。
除非……
薄玉浔目光沉痛:“他的心脏和常人不同,长在了右边。”
这样的巧合,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很快会因大脑供血不足而晕厥,五分钟之内会脑死亡,现在必须让他保持清醒的意识,千万不能晕过去。”
薄玉浔是心外科方面的专家,在国外也做过这种心脏中弹的手术,成功率非常低,这已经不是主刀医生技术的问题了,靠的是伤者的运气以及意志力。
薄玉浔想到其中一个案例,“还有个法子,很疯狂,但太冒险。”
明镜抓住薄玉浔的手,目光充血:“一定要救他。”
“他是我们薄家的恩人,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曲飞台倒在明镜怀里,笑着伸出沾满血的手,想摸一摸明镜的脸。
明镜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任凭鲜血沾在她的肌肤上。
“有句话……我…不说……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说的很吃力,越来越多的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