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渡开门,换上一贯的白衣,只是这次,没有穿往常的素锦。那些,只能埋在记忆里了。
他听闻燚焰在不归山,便大致锁定了方位。那个地方虽然没去过,但还是听过的。
就在西南边陲,一座荒无人烟的山峰。他跟着东风一起,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燚焰行踪诡异不定。就算知道了具体的位置,可要想驯服,也是天方夜谭。
祝融之时,尚且不驯。更何况过了这许多岁月,早已野了。
沿路都是些碎石,光秃秃的没有半分色彩。单调的黑白色调,渲染夜幕下低垂的树影斑驳,生起无端的荒凉。
东风与鹤渡安静的走在路上,不时低头查看着山石的印记。
“有了,是火灼烧的印记。”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鹤渡拿起一块石头递给东风。那块石头已看不出原貌,有些焦黑,东风伸手触碰,竟然碎了一地。
那印记也没了,只剩下一手的灰尘。是怎样的烈火灼烧,才能让这里,宛若炼狱。鹤渡有些不适的揉了揉头,他总想起那夜,火光漫天时,遍地哀鸣。
东风看了他一眼,循着微弱的踪迹向前。总还会有发现的,燚焰藏身不归山,怕不只是人际荒芜这么简单。
鹤渡与东风并行,忽听前方飞鸟惊,二人立刻戒备。不想竟从前方山洞里走出来一个粉衫女子,拿着一枚晶亮的珠子。
“凌波?”鹤渡凑过去看那珠子,晶莹剔透,有血色流溢,正是上好的避炎珠。听闻此珠甚为难求,其主古怪难缠。
“你怎么会有?”鹤渡好奇的问,他当初求过那老头子,可惜被拒绝了,老头子说他对面无缘,委屈了至宝。气的他牙痒至今。
“自然是许了他一场再续前缘的梦,就算金山银山,他也会给我。”凌波狡黠的眨了眨眼,灵动而俏丽。
“早知道就用梦境唬人了,也不怕他耍赖。”鹤渡颇为无奈的道,他倒是小看了那老头子。
避炎珠,听说是那老头子用命换来的宝贝,拱手相送毫不怜惜。只怕这小丫头是天下第一人。
“等等,你怎么知道老头子在哪儿?”
“想要得到宝贝,自然要先探水深。不然要是迷路了,可就亏大了。”凌波得意的扬了扬眉,她掌心的避火珠透亮,为他们照亮了前路。
东风沉默不语,这姑娘上次坏了他的事,偷吃了他的阳魅内丹。他心中怨气不减,可又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女子远比他机灵。
“前面不远处就是了,”凌波望着光泽的方位,眉眼舒展,笑意盈盈。一身粉色裙衫如含苞待放,衬得佳人无双。
身旁东风已然警戒,待要打开油纸伞,忽觉不妥。忘了这女子原是妖族,若误伤了她,倒也不好。
东风冷着脸,扔了一串手链给凌波。“戴上,有我的血,纸伞不会攻击你的。”
凌波傲娇着接过,那手链是用彩贝和珍珠穿成的手链,色彩夺目,异常闪烁。她戴在手腕上,大小刚刚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如今你我同盟,要是你对我起了坏心思,我可是受不住的。”
东风唇角撇了撇,沉默是金。毕竟他深知,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三人说笑着前行。到了一处山洞,洞门用藤蔓掩盖,这里的植被不知为何过于繁茂,也不见焦灼。
东风神色微变,他抢在凌波之前率先进入洞中,鹤渡紧随其后,凌波次之。三人进入之后,洞门藤蔓忽然间生长起来,将洞门封死。
“出不去了,”鹤渡无奈道。东风倒是异常镇定,油纸伞开,如遗世仙人,从容不迫。
凌波伸手想要触碰藤蔓,她还没来得及碰到。就被东风用符纸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