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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事发

深知自己必定也是牵扯着此事中的是非,虞昭不敢轻易开口加之评论,只轻声道:

“四王……他对虞珠情意匪浅,她又是贤郡王府里两个孩子的生母……忽就听她出了变故,四王一时伤心冲动了,也是情有可原。陛下也莫太动怒,好好与他谈吧。”

楚子凯摇头冷笑一声。“朕倒是想与他好好谈,可你看他做出什么事,臣子不得圣诏携甲胄入宫,视为谋逆,纵使朕大度不起追究之意,明日朝堂上逮住此事参他的本子,必定一封接一封,最后还不是要朕从中周旋为他洗轻罪名,可缘由,分明是他提着剑来找朕的麻烦!”

数数源帝留下来的几个儿子,楚子殷楚子睿两个是烂透了的,可不必提,楚子宜呢,又一直被楚子凯当做儿子养,真正能与楚子凯称一句手足兄弟的,当真只剩一个楚子扬了。故楚子凯一向看重他,被他冒犯,心里不痛快是必然。

可是当下虞昭不知该如何平复他的不快,是因她心里亦然五味杂陈,她清楚,这两兄弟所生矛盾的起因,便是楚子凯当日为自己做主不顾情面执意严惩了虞珠一事。终究是关乎着自己,所以虞昭心头有些许愧疚游走,混杂着被虞珠身死冲击出来的愕然感,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受控制地失落下来,嗓子发紧,任何话都不想说了,便默声不言送了楚子凯出去。

后驻足在原地思虑一会儿,虞昭始终忐忑不安,左右思量后,唤了莲叶茉香带着奶娘进来看着孩子,依然抬脚跟了出去,穿过回廊入了前殿,并未踏出堂门,透过纱窗望出去,便可看见外头的肃穆风声已然刮起。

被夜里冰雨打湿的地还未干,寒风卷得枯叶漫天飞舞,楚子扬已经到了,满目通红,配剑被弃在一旁,颓然跪在这萧瑟景色里,更显凄凉。楚子凯坦然昂首立在殿下廊下阶梯上,仿佛是在守护着身后的朝晖宫,以磅礴气势为震慑,使门外那人不敢逾矩踏入那最后一道门槛。

“若非陛下冷漠无情,她怎会……”

或许是悲痛欲绝郁结于心,楚子扬连这一句话都没说出口,气息便一顿,紧接潸然见泪。握拳稳了话音,与楚子凯辩道:

“她自来柔弱胆小,即便是一时糊涂起了坏心,可终究没有胆子真正行恶。陛下要废要罚皆可,何至于,何至于让她离了臣与孩子,让她在孤苦无依生不如死,最终不堪折磨走了绝路……”

楚子凯漠然答之。

“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她欲训毒蛇对懿妃行凶绝非一时起意,而是早有谋划。有意加害朕的皇妃龙嗣,依刑法处置,赐她凌迟都不足抵罪,懿妃仁慈,让朕手下留情留她一命,此番是她自己寻死,你无理剑指朕与朝晖宫,实属大逆不道!”

“世间何人无错,偏生皇兄不愿饶她,”

发妻殒命已成事实,楚子扬所受打击太大,再不能如素日一般维持温文尔雅的行止,虽知无论怎样都没有可挽回的机会,却就是控制不住发泄一遭,以此来寻求安慰,悲哀言语逐渐放肆。

“您不惜一切要维护的人,难道就无一点错处!常伦大礼不遵,你可选择包庇,臣的妻子只是糊涂一次,悬崖勒马并未害人!为什么就要被生生逼至绝路!只请陛下,在此给臣一个说法!”

质问过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楚子扬话落后的余音回荡在呼啸北风里,回转不散。楚子凯却不立刻出言回应了,可只看他面上沉住的凛冷神态,便更是令人心生畏惧。

自认天性豁达,楚子凯唯有一个虞昭是不可触碰的逆鳞,无论是谁人,一旦侵逆,何样的交情何样的看重皆是虚无。眼下对楚子扬亦不例外,当他在话里讽虞昭不遵常伦大礼时,便已动了真怒,故沉默过后再开口时,直接不再留情面了。

“天下事物波云诡谲遮人眼目,唯朕在这万人之巅上方能观清全局,故一切是非,朕心中自有定数,为臣子者,眉眼低垂不知全面,就该信服于君威,你此番为一个罪行坐实的恶妇无端质疑朕妻子的品性,实则是在对朕的天威施以挑衅,既是已起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