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五经,史记策问,八股文章。”沈从安答。
孟山长眉峰微动,他敛了心神,又问,“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出自哪里,是何意思?”
沈从安不假思索道:“《论语·泰伯》中孔子称赞尧的名段,意思是尧太伟大,百姓找不出词来形容对他的赞美,他的功绩太卓越,像是平阳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孟山长眸中浮现一抹赞赏,又问,“水、火、金、木、土、谷惟修。”
沈从安立即道:“出自《尚书·大禹谟》,水能灌溉,火能烹饪,金能断割,木能兴作,土能生殖,谷能养育,称为六府,天地用来养育万物生灵。所谓‘德惟善政,政在养民’,圣人之德体现在处理好政务,把六府安排好,便是惟修,可以治理好国家。”
孟山长频频点头,他原本以为沈从安只是识些字,读过几本书。可沈从安的学问之深让他惊喜。
孟山长起了爱才之心,又问了几个问题。截意、试贴、做赋,叶清清几人听的头晕目眩,沈从安却总能立时答出。
叶清清看他的目光都成了星星眼,不愧是她相公,真棒!
孟山长一口气问了五六道题目,心里对沈从安满意的不行,已经认下了这个弟子。他在云松书院挑选了一段时间,整个云松书院,也找不出沈从安这般出色的。
虽然还有些稚嫩,可以看出读的书并不是很多,因此见识受到了限制。但每一本读过的书,沈从安都吃的很透,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且谈吐有致,回答总是恰到好处,能够举一反三,着实聪明。
孟山长摸着胡须,正要夸赞两句,从外面响起一道声音,“你怎么看待‘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这句话?”
是刚洗完澡的陆沉。
叶清清只瞄一眼,要不是声音没变,她都不敢认。
陆沉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孟山长的,两人身形相似,陆沉稍微高一些,锦袍穿在身上有点短,但一点都不影响他丰神俊朗的气质。
鼻若悬梁、剑眉斜飞、目光清朗、气宇轩昂。
因他之前又脏又乱,还是孟山长的同窗,叶清清以为他有四十岁来着。现在看来,顶多三十岁,说二十七八也有人信。
沈从安敛眉沉思,片刻后就给出了答案。
“好!”陆沉大叫一声,“你这个弟子我收了!”
叶清清差点晕倒,沈从安要拜的是孟山长好么,要他收什么?
叶清清望着孟山长,孟山长不悦道:“这是我的弟子,你来抢什么?”
“我为了来找你,差点死在路上。”陆沉抱怨道:“好容易遇见一个合心意的弟子,你还和我抢,好意思么?”
“你都有十三个了,不差这一个,就让给我吧。”
孟山长气,不是他看不起自家弟子,实在是沈从安太过聪慧妖孽,他十三个弟子捆一起也未必比的过。
陆沉笑着对沈从安道:“你媳妇救我一命,我收你做弟子,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啊。别犹豫了,快认师吧。”
叶清清嘴角直抽抽,她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呢?
孟山长皱起眉头,“你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