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对上她安恬的睡颜,有气也发不出来,无奈一笑,替她掖好被角,沈从安也沉沉睡去。
叶清清睡到自然醒,床畔已经空无一人。她伸了个懒腰,只觉得今天外面格外明亮,推开门,外面飘飘扬扬下着大雪,地上的积雪有小腿深。
荔枝撑着伞,沈如月怀里护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今天雪大,外面冷的厉害,娘下了面,让大家在屋子里吃。”
别人的面条都是自己去端的,叶清清起得晚,沈如月给她送来了。
“下次我自己去端就行。”叶清清忙把人迎进屋里,“这雪下了多久?相公他们去上课了吗?”
“下了一宿了。”沈如月道,“大哥是去上课了。”
叶清清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气,“这么冷的天都不放假啊?人都要冻坏了。”
“县试在即,陆先生说大哥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许多,不能偷懒。”沈如月也担心。
虽然屋子里升了炉火,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拿笔写字,手都能冻僵。
蓝溪都为此做了调整,太冷的天气,已经不让她们写字,教她们读书或者规矩,免得冻坏了手。
叶清清吃一口热气腾腾的面条,“等会我们过去看看。”
雪势不减反增,漫天飞舞的大雪落下,犹如鹅毛,织成了一面白网。一脚陷进去,需要费些力气才能拔出来。
三人撑着伞,艰难的走到林家。
林长山几人挪到了室内,早上他们扎完马步,自己练习切磋。陆沉在指点沈从安做文章。
大雪纷飞的天气,陆沉只穿了一身棉布长衫,略显单薄。他却神情自若、双颊泛红,不仅不冷,看着似乎还有点热。
陆沉是热,他常年习武,身体素质很好,并不怕冷。但沈从安体虚,受不得寒,屋子里摆了三个炭盆,陆沉额头甚至出了细汗,沈从安却还是冻得微微发抖。
手僵的握不住笔,字迹出现晕染歪斜。这是生理现象,沈从安意志力再强也无法控制。
陆沉摇摇头,“再加两个炭盆吧。”
“不用了。”沈从安道。三个炭盆,陆沉就出汗了,再添两个,估计满身都是汗水。他偶尔还要去隔壁指点林长山几人,这么冷的天,身上有汗再吹冷风,铁打的身体也容易生病。
陆沉沉吟片刻,再添两个炭盆,他确实受不了,“那先看书吧,我前两天给你的书,都要看完背熟。”
沈从安点头。
陆沉捏捏他瘦削的肩膀,“你这身体还要想办法锻炼,县试在二月,春寒料峭,一考就是几天,身体弱的话怕是很难熬过去。”
陆沉头疼。沈从安的身体是个大问题,县试环境恶劣,不仅考智力,也考体力。沈从安明显不过关。他现在还不能走路,陆沉的锻炼方法不适合他。
正犯愁呢,看见门口的叶清清三人,陆沉招手,让她们过去,“你不是会医术吗,想办法替他调理一下。”
陆沉把这个难题丢给了叶清清,“还有他的腿,什么时候能好?”
叶清清算了算时间,“应该就这几天了。”
几人的目光都落在沈从安的腿上,最近几天,沈从安能够感觉到腿脚的力气一点点的增大。现在他上床翻身容易多了。可是离走,还是差了一步。
叶清清笑了笑,“你们要相信我的医术。”
她看了看沈从安冻得发白发青的脸,“我去给你熬碗姜汤。”
“嗯。”沈从安轻轻一笑。
他的笑容似冰雪初消,衬的漫天飞雪好像都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