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说话声压的很低,坐在一旁的赵言蹊都没听清,见他走了,问道:“从安,他找你做什么?”
沈从安摇头,“一些小事。”
另一边,苏定斋终于从众多举子的热情包围中脱身,酒宴也要最后,快要结束了。
临走前,苏定斋找了机会,单独对沈从安道:“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人请说。”沈从安道。
苏定斋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这些话本不该我来说,只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声。”
沈从安疑惑的看着他。
苏定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文采斐然,心性沉稳,又有南宁侯一路相护,未来必然不可限量。”
“但有一事,后宅也不可忽略了。人常说,娶一贤妻旺三代,娶一蠢妻毁三代。”
“你的那位夫人,品行实在是……人前教子,人后教妻。你需要多加管教她,不能因为一些恩情放纵,免得日后大祸加身。”
苏定斋苦口婆心,他说这些话,倒是真心实意为沈从安好。也是实在看好沈从安,不忍他日后被一妇人拖累,这才相劝。换一个人,苏定斋也不会说出这些越矩的话。
沈从安平静听完,倏尔一笑,“苏小姐,是这么评价我娘子的?”
苏定斋神情有两分尴尬,沈从安淡淡道:“大人好意,学生心领了。但大人可能不知,我全家上下,母亲、弟弟、妹妹,对娘子看的可比我要重。”
“娘子嫁给学生时,学生家中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且重病缠身。是娘子日以继夜的精心照料,才把学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没有娘子,学生的坟头草都长的老高了。”
“娘子善良、聪慧、坚韧。母亲视她为亲生女儿,妹妹和弟弟,也从心里尊敬爱戴她。她是好是坏,我与家人比谁都清楚。”
苏定斋呆愣愣的,沈从安继续道:“娘子与我有恩,我感念她的恩德。可更多的,却是倾慕。想与她共度余生。”
他目光中是不加掩饰的爱意,眼中璀璨的光芒,让苏定斋知道,他说的都是心里话。
苏定斋已经不知该做何反应了,他脑子乱的很。为什么沈从安和他女儿说的完全不一样?到底谁在撒谎?
看了他一眼,沈从安垂下眼帘,“那日中秋节街上,苏小姐朝我摔了过来,是我错身,害她撞在了墙壁上,与娘子毫无关系。”
苏定斋眉头紧蹙,“倾儿说,是沈夫人撞了她……”
沈从安轻笑一声,“当日街上有许多人在,苏大人想查,很容易就能查清发生了什么。”
留下这句话,沈从安告辞转身,离开前,想了想,看在苏定斋为人还算不错的份上,仍是提醒了一句,“苏大人,沈从宣已有家室,妻子身怀六甲,还是让苏小姐别与他走的太近才是。”
“沈从宣?”苏定斋一头雾水,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又扯到了沈从宣的身上。
得益于沈从宣这段时间的钻营,苏定斋都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并没有太过在意。
沈从安言尽于此,很快与赵言蹊二人一起走了。
苏定斋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回到了府中,想找苏南倾问个清楚,苏南倾却不在府中。
“小姐去哪里了?”苏定斋问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