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董书恒又把白玫瑰叫到身边。
“白玫瑰,刚才几个洋行高管中,有一身材矮小,长着三角眼,穿棕色西装的,你认识吗?”董书恒问道。
“回总统的话,此人是怡和洋行的一个管事,这个洋行有广州十三行的背景,此人去年底才到的上海。”
“那么,如果你们秘密把他绑过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只是一个管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事儿最好由坦克配合一下,这人今天刚在我们这里闹事,我这边直接出手容易惹人怀疑。”
“好,这件事由你牵头,人绑好后带过去找我,我有些事情想要问。”
“是,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
今天去了一趟大上海舞厅,可谓是不虚此行。最大的收获就是意外得到了兄长的线索。
董书恒回到豫园刚洗了个澡,李存训就过来汇报——白玫瑰和坦克到了。董书恒吩咐李存训,让白玫瑰他们把人带到一间厢房内。
穿好衣服后,董书恒来到了这间厢房。一个穿着西装的的男人被反绑在屋内的一把椅子上,他的眼睛被黑布蒙着,额头上因为惊吓流出了冷汗。
“问你一个问题,老实回答,你还有活着的希望。把你去年遇到的那个扬州商人的事情详细地跟我说一下。”董书恒问道。
坦克拔出了这人嘴上插着的布团。
那人大喘了一口气说道:“你是谁?我可是洋行的管事,你赶紧把我放了,我保证不予追究,要钱的话随便开个价。”
董书恒对坦克使了个眼色,坦克上去一拳打在那人的小腹之上,那人坐在椅子上疼得佝偻了身子,胃液从嘴中返流而出。
“我说过了,我问你答,没有让你提问题。”董书恒冷声说道。
“我说,我说……”那人又把昨晚说的那件事情详细地叙述了一遍,这下董书恒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兄长就是被这些人设计陷害。并且被当作华工贩卖到了秘鲁。
“秘鲁?”董书恒皱了皱眉头,那里可是远在太平洋的对面。虽然自己现在也有远洋船队,但是船队跨越太平洋最快也要一个多月时间。但是自己的兄长流落他乡,随时都可能会有危险,自己现在有了能力,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好了,记得处理干净!”董书恒对坦克说道。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会放过我的吗?”那人惊恐地问道。
然而,没等他说完,坦克就已经重新把他的嘴给封上了。
“放心,说了不会杀你,我只会把你装在麻袋里沉到黄浦江,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大可以自己游上来。”
……
董书恒让李存训叫来了刘青北。
“青北,我们的远洋船队现在还有几艘船在家?”
“目前有三艘风帆轮船从南洋运送稻米刚到海门港,正在卸货。”
这段时间淮海公司又购买了一些船只,船队的规模有所扩大。
走朝鲜、日本的航线,现在逐步稳定下来,以前的朝贡贸易现在基本上都形同虚设。
董书恒挂了个羊头,直接以两江总督府官方的名义跟他们贸易,让两国都非常的开心,以前的清政府与周边藩属国的贸易限制得很严格,只能以朝贡的名义,每年开展一两次。
现在董书恒直接上门跟他们贸易,让他们喜出望外。这也导致了与当地的贸易量一下子极具激增,对海船的需求也扩大了很多。
日本在黑船事件后,本州岛上的大名都是风声鹤唳,之前在德川家统治下,安稳了几百年,虽然大名之间也会有征战,但是规模都非常的小,现在是武备废弛。
当接触到了淮海军的代表后,德川幕府的首席老中阿布正弘劝谏德川家定与清国交好,趁着与美国签约还有一年之期,请求清国的帮助,扩建江户湾的炮台,甚至可以请求从清国雇佣一支雇佣军,只要能够保护好幕府,那么就不用害怕美国人,毕竟美国人本土离日本太远,不会派遣太多陆军。从其他地方登陆,幕府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跟对方耗。
这件事情已经通过商船上的淮海公司商务代表传到了董书恒这里。
对此董书恒是持欢迎态度的,因为他最初的计划就是要尽可能地继续维持幕府统治,通过商品输出破坏日本萌芽的工商业,打击日本的商人、资本家和新型地主阶层,这些人都是捯幕运动的中坚力量。
董书恒计划阻止黑船事件,因为一旦日本打开国门,也意味着幕府开始走下坡路,倒幕派则可以利用外国势力发展起来。
董书恒的目标是在幕府培植日本国内的买办阶层,扶植亲中派系,分裂日本社会,阻止日本向一个统一的民族国家转变。
但是他也没有急着表态。他还想再吊一吊幕府,只是在输出的商品中,夹带一些淘汰下来的滑膛枪,甚至还有制式的甲胄,日本的武士现在还喜欢着盔甲,必须让他们好好保持这个优良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