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哐……”
张三里正提着个铜锣一阵哐哐乱敲,不时还连连跺脚,好像这样就能获得一些温度……
“哐哐……”
“乡亲们都听着了……”
张三里正看到破木台下站着了一二十人,个个将双手交叉拢在衣袖中,也无一例外的全都弓腰缩脖子,避免贼风从破旧衣领中钻入。
“张里正,大冷天的又有啥事儿?”
人群中一汉子缩着头叫嚷,张三一见村里的二赖子开口,脸上顿时有些不悦,一脸的不耐烦。
“有啥事儿?再有啥事儿也与你刘二没啥关系!”
张三好像很不喜缩脖子的刘二,看向其他乡亲时就又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昨日咱刚从雒阳回来,大王在冀州又打了打胜仗……”
“大王打胜仗是好事,可与咱们有什么关系?不会加征赋税吧?”
刘二左摇右晃,他的话语也成功的引起了他人窃窃私语,而木台上的张三气急,径直从木台上跳了下来,刘二想也未想拔腿就跑……
“张三你敢打人吗?信不信俺去县衙告你殴打百姓?”
刘二跑出老远,见张三没有继续追打,又是不服气指着张三大叫,气的张三还要追上狠揍两拳……
“哼!”
“你最好跑去县衙告状!敢污蔑大王……郑长使打不断你的狗腿!”
张三冷哼再次登上木台,他是破军营退役转职成的里长,顶头上的亭长、乡长、县长不是同僚就是上官,根本就不怕刘二告状,而刘二听了这样的话语后,嘟囔了句“官官相互”屁话后也不敢再吵嚷。
张三不愿搭理刘二,又哐哐敲了两下铜锣,这才继续开口。
“乡亲们都别听刘二的混账话语,大王给咱们田地耕种,可有多要一粒粮食?咱们村里的大耕牛也还是大王给的呢!可又有要过一文钱?”
“大王不仅没问咱们多要一粒粮一文钱,咱们家里婆娘能挣大王的钱,还不是大王从凉州,从并州千里运来的棉花?你们身上的衣衫,又哪一个不是自家婆娘偷偷克扣大王的料子做成的?大王可有与你们计较过没?”
木台下面百姓听着张三话语,原本的不吭声也有了些骚动,就是不知什么时候又转悠到了人群后面的刘二也不敢吭声了。
因河湟谷地一直被韩遂封锁,棉花无法在凉州进行大规模推广,以至于雁门郡成了棉花的主产地,直至董虎夺回凉州后,凉州才在董部义从的推广下大范围种植,也逐渐取代了雁门郡,成为了董虎最重要的棉花主产地。
民间妇人几乎人人会纺线织布,只不过之前都是麻布和丝绸,不知道如何将棉疙瘩变成棉线。
纺线这一步最为重要,只要能把棉疙瘩变成长长的棉线,百姓就知道如何纺布,无非是质量好坏的问题。
丝绸太贵,产量也很低,普通百姓就算织出丝绸也只会卖掉赚钱,而缝隙较大的麻布不仅生硬且不保暖,以至于棉花、棉布的一出现就获得了百姓的青睐,至少底层百姓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