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的离去没有人知道。”唐吉坷德冷不丁道，他望着布鲁斯，嗓音和石头般坚硬。
“宫廷里的人都不知道爱丽丝走了，现在我的身份是陪伴伊丽莎白殿下去乌撒城旅行的骑士。”
“狸猫换太子？”布鲁斯懂了，这个叫唐吉坷德的家伙似乎还有点儿小聪明。
只不过，如果爱丽丝真的牵扯到幻梦境中的各种旧日，甚至月兽主人的话。
这种凡人的伎俩根本不可能瞒过那些存在。
“老师，你怎么看？”
史密斯沉吟片刻，摇摇头。“先把现场清理一下。”
“泽维尔。”
作为精英调查员，处理神话生物的尸体他们再熟悉不过。
看着用魔法洗地，不一会将游轮清理的干干净净的两人，唐吉坷德满脸震惊。
他们得干过多少回才能这么熟练。
“小爱丽丝，我不是神灵的使者。”布鲁斯俯身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你想看见神明降临吗？”
爱丽丝歪着脑袋，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微微摇头。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回去。”她掰着手指头。
“外面有蓝天有白云，有树，有花，有草，有小鸡，有小狗，还有小猫，还有好多好多……”
爱丽丝掰着手指头，似乎世界在她心中是一张洁白的纸，就连空气中的尘埃也是新鲜且从未见过的东西。
这是一个被豢养起来的女孩。
布鲁斯瞬间明白，爱丽丝的父亲根本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这完全是培养一个工具，一个迎接神灵降临的工具。
“爱丽丝，既然不想看到神灵降临那就不要看，好好享受旅程吧。”
布鲁斯拍了拍爱丽丝的后背，将其送到唐吉坷德身旁，随即转身走向史密斯。
“老师，你怎么看？”
“先去乌撒城。”史密斯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这个小女孩应该和幻梦境中的旧日支配者有关，梦境诸神不会坐视不管，我们可以通过她身上的线索，说不定能发现梦境诸神的痕迹。”
“我也是这样想的。”布鲁斯附和道，他的目的是诺登斯，小女孩是一个很好的线索。
泽维尔和奥古斯都清除了今晚的所有痕迹，由史密斯来抹去看见月兽的侍者和乘客们的记忆，避免他们因为回忆而导致疯狂。
布鲁斯回头望了眼远处的海域，随便离开了顶层回到船舱。
游轮缓缓行驶，猩红的海域被他们抛在脑后。
三天的时间转瞬而逝。
眺望着远方的城市，皇家维多利亚号缓缓靠岸。
乌撒城。
如果要问布鲁斯对这个城市的第一映像。
那一定是，猫咪。
大街上，一只只猫信步跨越，没有旅人会对猫咪动粗，反而时不时有人提着一袋上好的猫粮放在地上。
慵懒的猫咪们才像是这个城市的主人，享受的所有朝圣者的供奉。
“哇，猫咪！”
爱丽丝双眼放光，她从没见过这么多可爱的猫咪聚集在一起，她下意识就要跑上去，对着街上的猫咪伸出魔爪。
然而。
还没等爱丽丝靠近，所有的猫突然抬起头，警觉地看着她，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突然全部跑开，只剩下爱丽丝一人，孤零零地站在街上。
“老师，这就是你说的乌撒城吗，猫是真的多。”
布鲁斯看着满大街的猫咪，他刚一蹲下身子，一只通体黑色的猫突然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短短几十秒。
大量猫咪将布鲁斯围的水泄不通。
它们懒洋洋地趴在布鲁斯身上，好像找到了一处安全温暖的港湾。
“布鲁斯，你好像很受猫咪们喜欢啊，这在乌撒城是一件好事。”
史密斯怀里也抱了一只猫咪，看着自己学生几乎成为了猫架子，他笑的很灿烂。
“你们这些小家伙。”布鲁斯失笑地摇摇头。
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些猫和现实中的猫完全是两个概念。
别说老鼠了，就算是神话生物在它们面前也手撕给你看。
布鲁斯粗略估算了一下，就凭他身旁的这些猫咪，如果带到当时的游轮的上。
那晚别说月兽和一只恐怖猎手了，再来两只也得交代在这儿。
“伟大的存在，欢迎你光临乌撒城。”
就在这时，猫群突然分开，一只年迈的老猫迈着蹒跚的步伐出现在布鲁斯面前。
“希望您能在乌撒城度过一段美妙的时光。”
只有布鲁斯能听见，在史密斯几人耳中，这只老猫一直在喵喵叫，似乎也很喜欢布鲁斯，在他身旁晃悠。
这时，一只肥胖肥胖有些类似老虎，但微小却圆润的猫咪来到布鲁斯面前。
“他叫犬三，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可以告诉他，您在乌撒城一切需要，我们猫族会尽可能帮助您。”
“犬三是吗？”
布鲁斯弯下腰，将胖胖的橘猫抱在怀里，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些猫咪身上有着浓郁的旧神气息。
“看来幻梦境除了诺登斯，还有一只被猫咪们信仰的旧神。”
布鲁斯明白了为什么他受欢迎，作为新生的旧神，他的气息在这些猫咪眼中自然是很亲切的。
“犬三，今天从狄拉斯-林抵达乌撒城的游轮有哪些吗？”
胖橘翻了个身，懒洋洋地看着布鲁斯。
“唔，伟大的存在，从太阳升起计算，到今晚月亮升起，一共应该会有七艘船抵达乌撒城，其中有两艘货轮，还有五艘游轮。”
“五艘？我们是第几艘？”
“皇家维多利亚号是第二艘。”
“怎么不走了。”史密斯看着布鲁斯突然愣在原地。
“出什么事了吗？”
“等我一下！”布鲁斯留下一句话，匆匆朝着港口的售票窗口跑去。
只留下史密斯三人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
片刻后，跑去售票处的布鲁斯确定了问题，他抱着胖橘走了回来。
“学长，你还记得我们当时买船票的时候，那个售票员告诉我们，皇家维多利亚号是唯一今天唯一一艘游轮吗？”
“记得。”泽维尔点点头。
布鲁斯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他伸出右手，五指摊开。
“当时那天明明有五艘游轮会去乌撒城，而且最近的一艘，距离皇家维多利亚，不过十分钟。”
“但是那个售票员给我们说，那天除了一艘货轮，只有皇家维多利亚号一艘游轮。”
想起售票窗口，那个气质独特的旗袍女子，布鲁斯现在确定了。
她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