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
烈安澜看着苏牧去而复返。
他手里端着一个木头餐盘,餐盘上放着几个碟碟碗碗。
一端进门,混合在一起的饭菜香气便扑鼻而来。
说不出来的甜香……
刺激胃口的酸香……
还有一点淡淡的咸香……
这些都是什么菜?
烈安澜回忆起宫宴里的菜式,发现若是只论香味,竟是这几个碟碟碗碗里的更胜一筹。
苏牧放下餐盘,餐盘里所有的碗碟,都是一水的白瓷。
凝润剔透,比刚才的白瓷水杯果然更胜一筹。
烈安澜沉默地望去,心中升起疑惑——
这真的是她所熟悉的谷粥?
大烈的主粮是粟、麦、菽。
粟就是小米,麦是小麦,菽是豆类。
产量低,品质一般,煮的粥汤色浑浊,吃起来口感也粗糙。
但苏牧端上来的粥,甜香沁人心脾,说是仙露熬的都毫不夸张。
三个碟子,盛着三种小菜。
发出淡淡酸香的,是一碟凉拌菜,绿色的菜叶带着褶皱,浸泡在醋里。
醋色黑亮,衬得菜叶愈显清脆。
醋香幽幽,更是勾人食欲。
另外一碟素菜,是用小葱拌的,但小葱下面白色的方块,烈安澜不认识。
一颤一颤的,似乎很弹嫩的样子?
最后一碟是肉,片得极薄,瘦肉的色泽粉白,肥肉微微淡黄,散发出一股子咸香。
离近了闻,甚至还隐约有花香!
“大米粥。”
“凉拌生菜。”
“小葱拌豆腐。”
“薄切火腿肉。”
苏牧越介绍,心里越拔凉拔凉的。
尼玛,看这个小傻子的表情,不会连怎么吃饭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还记得怎么用筷子不?”
“……记得。”
烈安澜默默抓起筷子。
她吃饭的动作虽然秀气,速度却如风卷残云,是在行伍里养成的习惯。
很快鼻尖上就吃出来一层薄汗。
“苏爱卿,这大米粥里……大米是何物?熬粥自有甜味,软糯清香,入口即化。”
她咽下一口白粥,矜持地擦拭嘴角,然后扬起纤细的脖颈,问。
苏牧难以置信:“水稻你都不记得了?杂交水稻,袁老毕生的心血,忘了?袁老白喂饱你了!”
他在后山开出来梯田,用签到给的杂交水稻种子种了有十多亩。
这些种子产量高,又不用花心思侍弄,这么些年大米不知道收了多少。
烈安澜凤目微眯,陷入思索——
袁老是谁?水稻是他毕生的心血……那必然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
她继续刨根问底:
“苏爱卿,生菜爽脆,种起来是不是很娇气,是不是得多侍弄?”
“我不是你的爱卿……”
“那苏先生?”
苏牧蛋疼。
“种子撒地里自己长。”他绝望地回答。
“苏先生,这个叫做豆腐?好弹滑。口感清爽,也是种子撒地里自己长的?”
“这是黄豆做的,磨成豆浆再点石膏,做老了是豆腐,做嫩了是豆花……嗷对,豆花必须吃甜的!咸豆花是异端!”
“那火腿肉呢?隐有花香,工艺一定很繁杂吧?难道是用蜜窖藏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