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着的,是大烈百姓的服饰。
只不过这一点他并没有和烈安澜说。
“或许……他只是需要足够多的人……”烈安澜强行压住震怒的心境,逼迫自己冷静。
“只求数量?”苏牧配合她,用同样平静的语气说话。
这不是他冷血无情,得知是喜亲王联手狼主做出来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时,苏牧也几乎控制不住狂怒的心情。
肆虐的气机几乎掀了凌丑丑的酒肆。
但理智告诉他,清算也好讨债也罢,都建立在明确了对方目的的基础之上。
证据确凿,才能站在大义的名义上,将喜亲王的罪行露布天下。
否则,他现在一路杀入喜亲王府,将喜亲王斩落刀下并不很难。
可接下来呢?
来京师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苏牧,宗室的心机远超想象。
没有足以昭示天下人的证据,天下人甚至不一定知道喜亲王为何被斩杀。
这不是苏牧想要的。
烈安澜深深呼吸,她想起更古早时期的一些原始习俗,不愿往那些方面想却又不得不想的压低声音:
“也许……是某种祭祀所需?”
沉默了很久,苏牧点点头,喟叹道:
“并非没有道理……按照这个想法,他们翻过查卡尔山口,最终的目的地应该是金帐狼庭了吧。”
于情于理,金帐狼庭本部,都是最适合进行这样规模的祭祀的场所。
两人对视一眼,凝重的气氛当中,苏牧说道:“我去通知凌丑丑,让地支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探查。”
……
晨光熹微,露气渐重。
苏牧翻身起床,朱伯虎朱仲豹两兄弟充当仆役的角色,端热水伺候他洗漱更衣,然后各自去后院演武场,继续和那道刀痕死磕。
吃过早饭,在院子里看到昨晚没有回皇宫、顺带鸽了早朝的烈安澜,正在迎着第一缕阳光静静调息吐纳。
“早。”苏牧和她打招呼。
烈安澜转头看他,“哼”一声嘲讽:“日上三竿,不早了。”
你别欺负我没念过书,日上三竿是几点我还是知道的……
不过看到她有心思开开玩笑,苏牧放心很多。
昨晚的事情令女帝震怒,但身居高位的她,也很清楚不能囿于情绪这个道理。
昨晚书房里面那张桌子让他心惊胆战,生怕女帝一个想不开,提刀就杀去喜庆王府,冲动得和自己没什么两样。
兵家桀骜不驯,但作为帝皇,终究不一样。
需要考虑的就更多。
“你彻夜不回宫没事?”苏牧扬起眉毛问。
烈安澜结束吐纳,轻笑了一声回答说:“短短几日无妨,朕率军征讨的时候,也没见出什么岔子。”
还短短几日……一日就够了啊……你听不出来我话里意思么……苏牧默默吐槽。
就在此时,李达前来通传:“陛下,侯爷,来了一个兵天阁的人,说是给侯爷送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