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良奇被送走了,孩子们也哭哭啼啼地返回家乡。
满屋喧嚣最终只剩白灵和阚静面对醉了的江岩。
白灵看着已然趴在桌子上呼呼睡的江岩,怅然说道:“认识这么久,我还没有见到他醉成这样。”
“一醉解千愁,他只想麻痹自己的忧愁罢了,忧愁城市和农村发展的不平衡,忧愁教育资源的不平等,忧愁无数祖国的花朵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无法得到原本应有的盛开。”
阚静摇头道:“江岩太天真,家国情怀太重,见不得别人过的不好,总想凭借一己之力作出改变,但是这世间纷繁复杂,岂是他能改变的。”
她瞥一眼酣睡不觉的江岩,神情中有无奈,“蚍蜉撼树罢了。”
白灵淡然说道:“我就喜欢他的天真,就喜欢他这种蚍蜉,只愿像他这样的蚍蜉能多一些。”
阚静沉默一下,道:“如果有朝一日,他为天下人想要让你把生命引航集团的一切全都捐赠,你愿意吗?”
白灵道:“他不会的,你不够了解他,他绝对不会慷他人之慨,他想做的事,只会用自己的双手去完成,定然不会为自己的理想而要求别人怎样。”
阚静直视白灵,正色道:“我是说如果,如果呢?”
白灵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他想要,拿去便是,我有他自己就够了,别的不需要。”
阚静面露羡慕,道:“我多希望我也能像你这样洒脱。”
“你不愿意?”
“我不知道。”
阚静缓声说道,“阚氏集团是亲手打造成现在的模样,这些年的每一步都倾注着我的心血,对每名职工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还要考虑那么多职工何去何从。”
“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白灵抬眼看看阚静,“有我在,你不会有那种机会。”
阚静轻笑,“巧了,我想跟你说的话一样。”
两女陪着江岩枯坐整个下午,直到入夜江岩都没有醒来的迹象,不得已,白灵把江岩摇醒,面对江岩朦胧抬起的脸,柔声说道:“江岩,咱们该走了,回酒店睡吧?”
“唔…”江岩眯着眼抬起头,茫然四顾,大着舌头问道:“蔡良奇已经走了?”
阚静倒杯温水送到江岩嘴边,道:“都走好久了,你亲自给他送上车的。”
“喝太多,断片了,完全没有印象…”江岩揉揉头疼欲裂的脑袋,望望一片狼藉的餐桌上的三个酒瓶,愕然道:“我俩喝三瓶?”
阚静指指角落里的碎瓷片,“三瓶,还有一个空瓶被蔡良奇摔碎了,他喝了有一瓶多,你喝两瓶多,像不要命似的。”
“怪不得会断片,咱们走吧。”江岩苦笑一下,随即挣扎起身,但是还没有站直就觉得天旋地转,腿也不自觉地发软,重又瘫坐在椅子上。
他扶着脸颊支撑在桌子上,呢喃道:“不行,喝醉了,我得歇歇…”
说话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居然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