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榨车间主任刘义堂急匆匆跑过来,“王厂!王厂!曼斯公司回电话了!”
“怎么说?”王建国顿时扬起了希望。
人群分开,刘义堂跑进去,一旁的姚远趁机跟着挤到了王建国身边,默默的听着看着,深深的看了刘义堂一眼。
刘义堂擦了把汗水,愁容满面,说道,“他们开出了十万元钱的维修费,而且技术员在我厂期间每天要给每人一千元钱的出差补贴。”
“他们疯了吧?”王建国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气得鼻子都歪了。
职工们一听顿时又是一阵骚乱
“洋鬼子也太过分了吧!敢要十万块维修费!”
“出差补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是给补,给十几二十块钱就不错了!要一千块怎么不去抢!”
一旁的姚远心里不住的叹气,技术受制于人就是这般无奈,人家就算是漫天要价你也没办法。
更过分的都有,一些日本企业在合同里设置陷阱,把设备的价格压得很低,抢到订单之后,如果你认为买到了高性价比的设备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们会在后期的维修保养等售后服务里让你大出血。
王建国瞪着眼睛说,“他们漫天要价你就地还钱啊!我要是有十万块我马上买几台国产的回来换上了还在这着急上火!”
“我还了啊,但是他们不松口。咱们买设备的时候没有买……就是那个售后服务,所以维修费会很高。”刘义堂委屈地说。
王建国气哼哼的就往外走,“老子不用他们了,上电视,登报纸!就说咱们厂向全市招聘维修技师,修好设备给1000!”
“王厂,修好设备真的给1000?”
人群里突然传出来个声音。
“谁?”
大家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的是姚振华的儿子姚远。
今年高考本县的状元郎,很多人认识,王建国只知其名不见其人。
姚远走出来继续说,“王厂,是不是修好了就给一千块?”
此时姚振华已经到了,远远的听到这一句话,心里一紧,顿时没了主意,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王建国上下打量着姚远,这孩子还穿着背心短裤拖鞋,八成是刚起床,认出来了,“振华的儿子?嗯?你不就是那个考上工大的状元郎?”
“是的,王厂,我是学机械的,我觉得我可以试一试。”姚远笑着说。
王建国不得不注意了,这孩子是全厂工职工子女当中的唯一大学生,本县高考状元郎,学习搞得很好,但是要说他会修德国设备,王建国无论如何不相信。
“你不懂瞎搞,越搞越严重怎么办,你赔吗,赔得起吗?你妈还躺在医院等钱治病呢你家拿什么赔!”刘义堂非常不满,翻着眼睛讥讽,“赶紧的走人,别在这添乱,这里不是你这个小破孩子逞能的地方!”
姚远看了刘义堂一眼,这位算是姚家的仇人了,此人品行不端,利用手中权力大搞裙带关系,收礼受贿,欺上瞒下。
姚远记得非常清楚,为了让自己的小舅子进入糖厂工作,刘义堂选择对老实巴交的姚振华下手,在糖厂兢兢业业干了十几年的姚振华成了待岗工人。
最关键的是,待岗后的姚振华为了维持家庭生计,不得不去砖窑当搬运工!
可以说,姚振华在黑砖窑倒塌事故里落下残疾,刘义堂要负主要责任!
这还没完,糖厂改制之后,刘义堂成了分管财务的副总,卡着姚振华夫妇俩的医药费不给报销,姚振华夫妇为了不给儿子添麻烦,硬生生的扛着没去医院治疗,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这笔账,他和刘义堂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