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岁的屁孩子,见到没脑袋还能蹦跶的尸体,当然会害怕,换成现在,你看我敢不敢给那东西来一拳。”张烈虎回忆起童年阴影,忍不住打起了哆嗦,急忙转移话题,“咱们是按照原计划,联合卢怀远捧雷牧东上位,还是调转枪头,给卢家来一下子?”
张缨豹慢条斯理说道:“如果我没生病,首先要对付卢家,因为雷家内忧外患,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成为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将江南第一的卢家掌控,可比西北边陲的雷家有用,我一生病,胆子好像都小了些,怕雷斯年变成振兴名臣,更怕他成为败国之贼,我不是怕他这个人,而是敬他的命数。”
一番话说完,张缨豹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眸子变得空洞疲惫。
张烈虎问道:“那你算没算过我的命数?”
张缨豹摇了摇头,“不敢。”
不是没有,而是不敢。
张烈虎听出了答案蕴含的玄机,大笑道:“有什么不敢,还能吓到你?”
张缨豹没去争辩,气若游丝说道:“哥,我累了,想睡一会。”
“好,那你好好休息,醒了以后,我把你接回家。”张烈虎应允道。
“雷氏集团的股权已经收了一部分了吧?趁着雷家大难临头,赶紧招呼他们收网,关键时刻,能用的手段要用,不能用的手段也要用,商场不是战场,这里不分英雄和狗熊,哥,收起你的英雄主义吧。”张缨豹深知他的为人,于是反复叮咛道。
张烈虎嘿嘿一笑,“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当狗屁英雄,行了,知道了。”
“哥。”
张缨豹欲言又止,“咱爸那里,跟卢家和雷家的事,能少说的,尽量少说,卢望舒非要跟咱们张家联合,那是他们老一辈的事情,你只管要钱,要人脉,要独立,其它事情,只问不做。”
“嗯。”张烈虎答应一声,“我又不傻。”
目送哥哥走出茶室,张缨豹合住双眼。
外面阳光毒辣,张烈虎却感到哪里不太对劲,脊梁骨升起一阵寒意。
仔细一想,弟弟今天喊他哥哥的次数,似乎比这辈子加在一起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