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微微浮肿，那是哭了一宿哭的。</p>
他和裴国才有着许多共同的经历，唯一不同的是裴国才的遭遇比他更惨百倍。</p>
“林大哥，你也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别太伤心了。”</p>
丁寻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哀伤中的男人。</p>
“唉……”林庆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儿。</p>
“裴国才兄弟这一生实在是太苦了。”</p>
“……”</p>
“等回到水陵县，我还要帮他把房给处理了。”</p>
“就是他住的那儿？”</p>
那一层平方，又在那种城郊的废弃老工业区里，谁要呀？</p>
“不，他还有一套当年结婚住的房，在县城里，离婚后他再也没去住，一直出租给人。”</p>
“卖的是这套房？”</p>
“是，离婚后那房归了他一个人。”</p>
“裴大哥的女儿今年多大了？”</p>
“大概和你差不多大。”</p>
“成家了？”</p>
丁寻一直以为裴国才的孩子还很小。</p>
“成家了，和她母亲住在一块儿。”</p>
“……”</p>
林庆福怕丁寻不明白，又补充一句：“她母亲和裴国才兄弟离婚后，带着孩子嫁了一个二婚不育的男人。”</p>
“那……那个男人对她们母女好吗？”</p>
“对孩子不好，后来在孩子十岁那年又离婚了，母女俩就相依为命到现在。”</p>
“这位大嫂的命运也坎坷呀。”丁寻感叹道。</p>
“是呀，有人撮合她和裴国才复婚，大嫂死活不愿意，觉得再回来玷污了老裴。”</p>
丁寻不能理解他们那个年代的人的想法。</p>
但也只能尊重别人的选择，无法对这事儿做啥评价。</p>
“到时候林大哥要回水陵办事儿叫上我，我陪你一块儿去。”</p>
“好。”</p>
……</p>
车队终于在晚上回到了新南县。</p>
裴国才被法医带去了殡仪馆，那儿也有专门的一间解剖室。</p>
丁寻和唐伍等人则被陈警官请到了警署。</p>
大家在小型会议室内坐下，陈警官喊了一名年轻警察招待他们，自己便连夜审讯刘永亮和欧丽娜去了。</p>
时间过了很久。</p>
王四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陈警官请咱们到这儿来做什么？”</p>
他快坐不住了，像个多动症小孩似的，时不时起来这儿翻翻、那儿动动。</p>
“你就安静坐着吧，咱们自己不也想知道审讯结果么？”唐伍撇了撇嘴。</p>
“可这种审讯你知道需要多久吗？”</p>
“你知道？”唐伍戏虐地笑着。</p>
王四知道这家伙在嘲讽自己。</p>
他们四大金刚曾经进过局子不假，但没有案底呀。</p>
他不服气了，把椅子往旁边一搬，翘起了二郎腿。</p>
“你老唐还别不服气，哥们儿那算是体验生活。”</p>
“两位兄弟，咱们先别斗嘴了，我这心里乱得很。”林庆福小心地劝着。</p>
他怕这俩尊菩萨斗起来没完。</p>
最主要是，他心太烦了，听着任何声音都像噪音。</p>
“行行行，看在小林的份上不和你老唐吵架。”</p>
林庆福难过地说：“如果咱们路上没有被欧丽娜那一摔耽搁，兴许刘永亮还来不及下毒。”</p>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沉默了。</p>
可不是嘛！</p>
别说林庆福有这想法，丁寻也一直在内心责备自己。</p>
“林老弟，你也别难过。”</p>
唐伍继续劝道：“我说句不该说的，其实，裴国才兄弟这么走……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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